“你們慢慢聊啊，我去那邊轉(zhuǎn)轉(zhuǎn)。”劉達嬉皮笑臉地說完，也閃人了。

“真是巧，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你。”等到只剩下程原和林開顏兩個人，林開顏才客氣地開了口，言語間難以掩飾緊張和無措。

“我和老周認識十幾年了。”程原也很客氣，看了一眼不遠處和彭玲玲竊竊私語的周皓，“看不出來，你在教書育人方面還蠻有建樹的，老周的兒子看起來很崇拜你。”

林開顏察覺到程原的話別有意味，也不意外，“謝謝程先生的夸獎。另外，上次發(fā)短信的事情，我很抱歉。”

“你沒什么需要抱歉的，其實應該覺得抱歉的人是我，如果我不帶她去，一切尷尬就都不會發(fā)生了。不過，我只是很好奇，如果我們四個人出現(xiàn)在同一場合，會是什么氣氛。”

“那……氣氛和你想的一樣嗎？”林開顏好奇地看著程原，黑漆漆的眼珠瞪得圓圓的，她好像已經(jīng)不再覺得這是個難以啟齒的話題了。

程原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然后手指在唇邊抵了一下，掩飾掉了一個忍俊不禁的笑，“差不多吧，其實我并不知道應該出現(xiàn)什么氣氛。”

“那你笑什么？”林開顏又問，盡管程原刻意掩飾，她還是發(fā)現(xiàn)他嘴角一抹沒有掩掉的笑意，“是在笑我嗎？”

“NO，你想太多了。”程原說這話的時候，不由想起了自己在美國的家里養(yǎng)過的一只狗，是只哈士奇。

可惜那只狗未成年就出意外死掉了，于是記憶里都是它小時候的可愛模樣，黑溜溜圓圓的眼睛，總是充滿困惑地望著家里最關(guān)心它的人——程原，尾巴還討好地搖來搖去，想到這里，程原的眼睛又彎了起來。

林開顏有些莫名其妙，愣眉愣眼地看著不遠處，心里在回想到底有什么事情那么好笑。不防胳膊被人拉住，扭頭一看，是周皓，小男生禮貌地說：“林老師，你能來我真高興。”

“我當然要來，你們每一個人的飯局我都要來，一是林老師真心為你們感到高興，二是……有好吃的我怎么會錯過呢。”林開顏笑得眼睛都瞇起來，可以想象她平時就是這樣和學生打成一片的。

“林老師你真逗，我媽讓我?guī)闳タ纯床藛?，說讓你點幾個你喜歡的菜……”周皓一邊說話，一邊拉著林開顏走開了。

程原一直站在原地，眼神游離，臉上帶著笑，不知又想到了哪兒，竟然笑出了聲兒，然后才注意到周圍有人好奇地看自己，方覺尷尬，扭頭走出了大廳。

站在安靜的走廊里，一手扶著樓梯，另一只手抄在口袋里，像是出于慣性，臉上還是笑，笑到自己也忘了緣由，好半天，那笑容才一絲一縷地退了去，空留下一臉的落寞。

宴席結(jié)束，周皓送林開顏到門口，擔心地問：“林老師，這么晚了，你一個人回去嗎？太不安全了，我送你吧。”

“別，我打車就行了，送完我再讓你自己回來，我才真要擔心呢。再說了，以前陪你們上晚自習，放學我不都是一個人回家的嗎，沒事兒。”林開顏擺手。

“還是讓我送吧，林老師你就別客氣了。”周皓說，“我去叫我爸的司機。”

……

“你看，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周皓這小子和女朋友說悄悄話呢。”程原和劉達從門口經(jīng)過，正瞧見周皓和林開顏在那兒拉拉扯扯的景象，劉達一臉壞笑地跟程原嘀咕一句，然后探頭過去，好事地說：“小周同學，我剛好順路，幫你帶林老師一程吧？”

“嗯，也好。”周皓點點頭，又不放心地說，“那我就把林老師交給你了。劉叔叔，你可一定要把林老師送到家啊。”

“那當然，絕對沒問題。”劉達笑嘻嘻地答道，“咱倆誰跟誰呀，都是自己人，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