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讓持盈來長生殿并非世兄之意?”持盈微微挑眉,“那持盈便告辭了。”她轉(zhuǎn)身欲走,果不其然聽得身后一聲,“九公主請留步。”
“嗯?”持盈笑吟吟地回首,“世兄還有別的事么?”
朝華坦澈的目光在她身上一轉(zhuǎn),方笑著拱手道:“方才玩笑而已,朝華有事相求,還望九公主見諒。”他眉間透著倦意,不似初見時明朗活躍,下顎上還隱隱冒著青色的胡茬,顯是身心俱疲。
持盈這才坐下,正色道:“世兄請說。”
朝華坐于她對面,一攬衣角,急切道:“公主可知和番內(nèi)亂一事?”
持盈道:“略有耳聞。”
朝華伸指揉了揉額頭,頗為頭疼地道:“此事說來,既算是家丑,也可說是政亂。”
“此話怎說?”持盈神色一凝,“世兄不妨說與持盈聽一聽。”
“想必公主必然聽說過在下的兄長和番太子——齊桓。”見持盈頷首,朝華才喟然輕嘆一聲,“在下曾與公主提及的幼妹夜吟,因受人唆使而要謀取太子之位,如今雙方兩敗俱傷,父君又纏綿病榻,和番內(nèi)部已然是一盤散沙?;噬线@才大為震怒,連夜將我禁足于此。”
持盈抬眸看向朝華,“經(jīng)由世兄一說,持盈已大約明白了,只是不知世兄想要持盈做什么?”
朝華神情一肅,靜靜道:“在下只想九公主替在下送一封信出城。”
持盈聞言,不由失笑,“世兄可知,持盈亦非自由之身,與其托與持盈,不若另擇他人吧。”
朝華揚(yáng)眉一笑,似是料到她會這樣說一般,只目光灼灼瞧向她,道:“九公主出不去,可不代表有人進(jìn)不來。”
持盈驀然抬首,目光沉冷下去,臉上笑意卻是不變,“世兄若想西辭出手,何必拐著彎兒來找持盈?世兄既能找到持盈,想必也同樣有法子找到西辭吧?”
朝華長聲而笑,“九公主還是這樣護(hù)著西辭。”紅衣的少年抬手一叩書桌,大笑道,“我若有這樣一個妹妹時時為我著想,而不是整天變著法子想要置我于死地,怕是這輩子只活個二十年都夠了。”
持盈霍然立起,沉聲道:“世兄,請不要拿西辭的生死來當(dāng)作笑談。”
朝華手上一挽劍花,森森劍鋒一瞬劃到持盈眼前,正正對著她的眉心,紅衣飛揚(yáng)的少年清聲道:“九公主,捕風(fēng)捉影從來不是個好習(xí)慣。你若想讓整個連昌都知道你是西辭的弱點(diǎn),就盡管這樣繼續(x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