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跟女孩在園里談戀愛;因為戀愛,才“驚覺”那座園,原來那么美麗。
不美麗的故事,在園外。
小教堂屋頂手執(zhí)橄欖枝的天使像,是我虛構(gòu)的。他在小說里化身為石頭人,失掉翅膀,年華老去,“我的心是自由的,沒有人可以禁錮一個人的心。”他這樣安慰失戀的失意人。天使在音樂劇里叫狼仙。我們難道不渴望身邊有這么一個“天使”或者“狼仙”?
散文家董橋先生有《讀園林》一文,講英國作家 Vita Sackville West 精于園藝,“她和丈夫 Harold Nicolson 合力經(jīng)營的 Sissinghurst 庭園,后來成了英國名園,其種園法度傳遍英國,不少人學(xué)他們在蘋果樹下密種各色玫瑰,綠蔭下花影生姿,濃葉里果實搖紅,把那些中產(chǎn)階級紳士淑女迷得醉醺醺!人對花草體貼,花草會長得分外好看”。
人要對花草體貼;花草凋零?那就對文字體貼好了。
“園林多么繁華都靠不?。挥卯嬘迷娪梦膶懗鰜淼募埳蠄@林反而耐看耐讀。司馬溫公描寫?yīng)殬穲@的詩歌傳誦一時,其實那座園很小,園中讀書堂也小,澆花亭尤小,弄水種竹軒、見山臺、釣魚庵、采藥圃等等更遠(yuǎn)不如名字那么清幽……”
桃花依舊,物是人非,固然可嘆;其實,更可哀的,是物非,人也非;笑春風(fēng)的桃花,換成后現(xiàn)代的燈柱。胡狼的嘉謨公園過去沒有名字,卻有生機。為新而新,為改而改,從新與改之中漁利,虛矯、貪婪的現(xiàn)實之園,不僅靈氣蕩然,連“清幽”也談不上了。回憶和生活,果真只能“用畫用詩用文寫出來”,就算“耐看耐讀”,畢竟離真實越來越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