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答是相互交換禮物結(jié)成盟友的人。對鐵木真來講,脫斡鄰勒汗是父親的安答。而鐵木真在這次戰(zhàn)爭中還動用了自己的安答,他就是札答蘭氏的札木合。據(jù)說鐵木真和札木合在十一歲時就結(jié)成了安答。
當(dāng)時,札木合送給鐵木真一個狍子髀石,鐵木真送給札木合一個銅灌髀石,髀石是蒙古人用來打兔子的東西,但孩子們常用來拋擲玩耍。他們互贈的禮物都充滿了孩子氣。
鐵木真為了奪回妻子,得到了父親的安答和自己的安答的援助。這兩人對鐵木真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人物,這時他們救了鐵木真,但后來卻又展開了殊死對決。鐵木真正是打敗了這兩人才成為了草原的霸主。
打敗蔑兒乞的年代史書中沒有記載,不過,在這次戰(zhàn)斗期間,鐵木真的長子出生了。
孛兒帖被搶時已經(jīng)有孕,她生出的長子取名為術(shù)赤,意為客人,雖說人們有種種猜測,但這種命名,也可以說是從一個角度證明了她的清白。
安答札木合為鐵木真的勝利和孛兒帖的歸來感到高興,他們一起睡覺,一起喝酒,這樣的情況持續(xù)了一年半,可見他是何等歡喜。
酒是草原民族喜愛的馬乳酒,鐵木真、札木合都很喜歡這種酒。鐵木真家族因酒喪生者很多,即使這樣他們依然嗜酒如命,他們覺得沉醉,是與神合交融一體的神圣過程。
醉后的鐵木真會大聲地呼喚,呼喚蒼天,呼喚賜予自己恩惠的神靈。
戰(zhàn)勝蔑兒乞時,鐵木真呼喚的神靈是:
“神圣的不兒罕山!
“神圣的不兒罕山啊,你救助了我們?nèi)缦N蟻一樣的生命。今后我要祭拜不兒罕山,向不兒罕山祈禱!請你不要忘記鐵木真一族!”
他一天數(shù)十次呼喚不兒罕山的神靈,連札木合也感到了厭煩。
“鐵木真,知道了。你就暫且忘記不兒罕吧,快來痛飲美酒吧?!痹竞显?jīng)這樣說道。
“胡說八道,沒有不兒罕,喝酒有什么快樂可言!”鐵木真即使喝醉了,也會手舞足蹈地叫嚷著為不兒罕干杯。
自從戰(zhàn)勝蔑兒乞以來,仿佛沒有不兒罕,天都不會亮。鐵木真周圍尤其如此。一直以來他們雖然祭祀著各種神靈,但自從戰(zhàn)勝蔑兒乞后,不兒罕山神就特別突出了。
不兒罕是山名,不知為什么在世界各地祭祀山神的例子很多,大多都很靈驗(yàn)。不過這種靈驗(yàn)似乎只是局部的,比如說不兒罕對鐵木真一族來說很靈驗(yàn),但對蔑兒乞人來說,豈止是不靈驗(yàn),甚至?xí)頌?zāi)難。
神話中,札木合所屬的札答蘭氏和鐵木真擁有共同的祖先。所以說,不兒罕山神應(yīng)該也不會給他不好的影響吧。
“有沒有不兒罕,跟我沒有什么關(guān)系?!睙o神論者札木合這樣想。
札木合和鐵木真最親密的時期就是戰(zhàn)勝蔑兒乞部之后的那段時間,那之后一年半的時間,兩人都在同一塊土地上宿營。這期間兩人的關(guān)系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因?yàn)樗麄儍扇硕汲闪私y(tǒng)率一兩萬部眾的首領(lǐng)。
有天晚上,札木合聽到自己的部眾中有人在呼喚不兒罕。呼喚神靈的名字絕不是壞事情。在對蔑兒乞作戰(zhàn)時,這個神保佑了他們。最近從鐵木真部眾的營帳中能不斷聽到這個神的名字。然而,現(xiàn)在聽到的卻是從自己的陣營中發(fā)出來的。
鐵木真或許沒有什么特別的用意。
但是,一旦兩軍對壘,現(xiàn)在札木合陣營中禱念不兒罕的人會不會臨陣倒戈呢?這樣的人好像有兩千多。
“啊,不兒罕喲?!?/p>
那首歌響起來了,是稱頌不兒罕山的歌。
唱歌的人或許并不是不兒罕山神的歸依者,可能只是喜歡這首歌的曲調(diào),或只是欣賞它的歌詞而已。
不兒罕,翠綠的高山
不兒罕,我心中的山
不兒罕,我心中的河水流淌
不兒罕,清徹地流淌
札木合以前沒有特別留心,現(xiàn)在他側(cè)耳傾聽起來。
“也沒什么嘛。”他嘟囔著。
這首歌曲中沒有什么蠱惑人心、讓人熱血沸騰的東西。高聳的青山只會讓人心情寧靜、平和,不是讓人瘋狂的東西。札木合聽完后,放下了懸著的心。
不兒罕歌中也不像有什么咒語,只是很平緩的曲子再配上軟綿綿沒有什么力量的歌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