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被轉(zhuǎn)換了位置的是他的鑰匙圈；柯倫只是將它丟進(jìn)一號出入孔里。他的腦筋又能如常轉(zhuǎn)動了。在他想來，第一件必須弄清楚的事，就是看看這過程中在另一頭出現(xiàn)的東西，是不是和它們原來完全一樣，或者這些東西在轉(zhuǎn)換過程中會有所改變。

他看著鑰匙圈通過，消失。而在同一刻他聽到谷倉另一頭的木箱上傳來鑰匙的叮當(dāng)聲。他跑過去，在半途中停下把那層鉛幕推回原來的軌道上?，F(xiàn)在他既不需要那層鉛幕，也不需要那把離子槍了。正好，因為離子槍剛才掉到地上時摔壞了。

他抓起鑰匙圈，走到政府強(qiáng)迫他裝上的門鎖前，試了那把耶鎖魯鑰匙。鑰匙如常開了鎖。他又試了大門鑰匙。同樣有效。檔案柜鑰匙和貨車鑰匙也都和先前沒什么不同。

柯倫將鑰匙圈塞進(jìn)褲袋里，拿出他的表，這是只精工石英表，表面下側(cè)附有計算機(jī)——二十四個小按鈕，使他可以從加法、減法，算到平方根。一件精密儀器——也是只運行準(zhǔn)確的表?？聜惏阉诺揭惶柍鋈肟浊?，用一支鉛筆將表推過去。

他跑過谷倉，抓起手表。當(dāng)他把表推進(jìn)去時，表上的時間是十一點三十一分○七秒，現(xiàn)在表上指著十一點三十一分○九秒。很好。這下子錢有著落了，他只差沒有一個助手在那里為他記下時間永遠(yuǎn)在前進(jìn)的事實。不用多久，政府就會派給他一大堆助手。

他又試了表上的計算機(jī)。二加二仍然等于四，八除以四仍然得二。十一的平方根仍是三點三一六六二四七……等等。

就在這時，他決定了要用老鼠做實驗。

“那些老鼠怎么樣了呢，爸爸？”瑞奇問。

馬克猶豫片刻。如果他不想在距第一次跳特只有幾分鐘時把他的孩子（更別說他太太）嚇得歇斯底里的話，這段就得當(dāng)心了。最重要的是要讓他們知道，不管當(dāng)時發(fā)生過什么問題，那問題已經(jīng)解決，因此現(xiàn)在一切都很安全了。

“正如我說過的，出了一點小問題……”

是的?？謶?，瘋癲，死亡。那算是一點小問題吧，孩子們？

柯倫把裝老鼠的箱子放到架子上，然后看看表。要命，他把表拿反了。他將表倒過來，看清時間是兩點差一刻。他只剩一小時又十五分鐘的電腦時間了?？鞓返臅r光總是去得快，他想著，一面狂笑了幾聲。

他打開箱子，把手伸進(jìn)去，抓起一只吱吱叫的白老鼠的尾巴。他把老鼠放到一號出入孔前說：“去吧，老鼠。”那只老鼠一溜煙由放置出入孔的水果箱側(cè)邊跑了下來，很快地爬過地板。

柯倫一邊咒罵，一邊追著老鼠，好不容易抓到了它，卻又被它掙扎脫身，自兩片谷倉板之間的縫隙鉆了出去，消失不見。

“狗屎！”柯倫大罵一聲，跑回放老鼠的箱子前，及時把兩只差點沒溜掉的老鼠塞回箱子里。他抓出第二只老鼠，謹(jǐn)慎地揪住這只的身子（他是個物理學(xué)家，對老鼠并不熟悉），然后用力關(guān)上箱蓋。

這只被他強(qiáng)塞進(jìn)出入孔里。老鼠緊抓著柯倫的手掌，卻徒勞無功；從尾巴到頭到小爪子都消失在一號出入孔后?？聜惲⒖搪牭剿湓诠葌}另一頭的水果箱上。

想到第一只老鼠的飛快逃脫，他急忙奔了過去。他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這只老鼠只是蹲在水果箱上，眼神呆滯，呼吸微弱。柯倫放慢腳步，小心翼翼走向它；他并不是個慣于與白老鼠為伍的人，但他用不著是個開業(yè)四十年的獸醫(yī)，也看得出這只老鼠有些不對勁。

（“老鼠被傳送過去后，覺得不大舒服。”馬克對他的子女這樣說，并咧嘴而笑。只有他太太看得出這是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