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娃娃驚訝于禺疆的王者之氣,他抑揚(yáng)頓挫的語調(diào),渾厚鏗鏘的聲音回蕩在草原上空,振聾發(fā)聵,令人心魂震動。
“兄弟們,巴盧三個閼氏,看上的,現(xiàn)在就可以帶到氈帳去。”禺疆揚(yáng)起右臂,做了一個手勢,霸氣橫溢。
六七個精壯的騎兵下馬,拉扯著一臉木然的閼氏們往氈帳走去。
閼氏們自然不愿,竭力想掙脫寒漠部落騎兵的鉗制,卻無力反抗。
巴盧死死地、恨恨地瞪著高高在上的禺疆,緊鎖雙眉,半晌,他垂下頭顱,右拳猛捶在地。
“啊……”氈帳中傳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巴盧最年輕的閼氏,搖搖晃晃地走出來,右手握著一柄青銅短刀,頭發(fā)散亂,衣袍撕爛,前襟敞開,兩只雪白的玉乳微微顫動著。她的胸脯上有幾滴紅艷的血珠,匯聚成流滑落,觸目驚心。不僅如此,她的臉龐、雙手和身上,都沾滿了鮮紅的血,目光呆滯,容顏一如凋零的花。
四五個騎兵圍上來,森寒的刀光照亮了她蒼白的臉,形如鬼魅。
她揮舞著短刀,驚恐地睜大雙眸,尖叫道:“滾開,不要碰我……滾開,滾開……”
她聲音凄厲,刺破了濃重的夜幕。
禺疆揮退騎兵。
那閼氏踉踉蹌蹌地走向巴盧,摔在地上,如同一片飄零的秋葉,血淚滑落,“下輩子,我還做你的閼氏。”
她緊握著短刀,突然刺向自己的胸口,頓時,鮮血噴濺而出。
對夫君綻放出最后一抹微笑,淚水在她的眼中打轉(zhuǎn),“單于,我先走了……不……不要為我報仇……”
夜風(fēng)凄涼,卷起女子悲愴的聲音,慢慢飄遠(yuǎn)。
緩緩地,她倒在地上。
楊娃娃覺得胸口被人打了兩拳,悶悶地痛。
搜尋了一圈,她找不到闊天四人和夏心,思忖著他們會在哪里,是不是也被抓了?
禺疆會不會殺了巴盧和莫頓等人,會不會濫殺無辜,會不會殘殺手無寸鐵的部民……
她想掉頭就走,即刻離開,因?yàn)?,一旦被禺疆發(fā)現(xiàn),以他的個性,她能否再次輕而易舉地逃離,是一個很大的疑問。
雖然她不忍心、不放心,以后也會良心不安,可是,憑她一人之力,可以救下莫頓老人,甚至挽救加斯部落民眾任人宰割的命運(yùn)嗎?兩個部落之間的紛爭,不是她動動嘴皮子就能解決得了。
最終,她選擇轉(zhuǎn)身離開。
潛身回到居住的氈帳,快速地收拾衣物。對了,還有藍(lán)色大包包,包里可都是二十一世紀(jì)的東西:一套內(nèi)衣秀,一條絲綢睡裙,一條天藍(lán)色牛仔熱褲,一件黑色抹胸,一件白色休閑襯衫,一套化妝品,一張中國地圖,一把六發(fā)子彈的手槍。
來到加斯部落,查看包包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在包包最里面的那層暗袋里,放著一把手槍。這時,她突然想起,張經(jīng)理為什么要說:無論你去哪里,都要帶上這個包,如果有異常情況,包里有一樣?xùn)|西,可以讓你脫離危險。
結(jié)束陜西的視察工作、在酒店整理行裝準(zhǔn)備四處走走的時候,她最得力的手下、愛慕她兩年的張經(jīng)理,幫她打理行裝。估計(jì)就是那個時候,張經(jīng)理悄悄地把手槍藏在包包里??墒?,她查看過包包,卻沒有找到張經(jīng)理所說的東西,還以為他在開玩笑。
這個張經(jīng)理,到底安的什么心?害她,還是幫她?就算是幫她,一把手槍能幫她什么?難道他知道有人要?dú)⑺??那么,到底是誰想殺她?
帳外傳來馬蹄聲,楊娃娃猛地回神,立即將手槍藏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背上包包,帶上包袱,她走出氈帳,牽了駿馬,輕手輕腳地離開。
“啊……救命……不要碰我……滾……不要碰我……求求你們,饒了我……嗚嗚……”
一個氈帳傳出女子尖叫的凄厲聲音,楊娃娃停下腳步,仔細(xì)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