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刀出鞘，張毅城又是一愣：這把刀長度大概在七八十厘米左右，雖說刀柄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但刀刃卻仍舊寒光四射宛若新鑄，金屬給人的感覺與周圍那些現(xiàn)代西洋刀劍完全不同，寒光閃爍的刃口布滿了形狀各異的金屬紋理，用手指輕輕彈觸，感覺聲音異常清脆，單憑聲音就能斷定不是一般物件；另外在靠近刀柄的地方還刻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圖案，除了一些圓咕溜秋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圖案之外，還刻著幾個日本字。張毅城不懂日語，只認(rèn)識其中一個類似于繁體漢字“鳥”字的銘文，雖說自己對日本刀的歷史不是很了解，但從刀柄的新舊程度判斷，此刀的歷史沒有一千年也有個六七百年，而刀鞘雖說材質(zhì)與顏色與刀柄相同，成色卻要新上很多，顯然是近代后配上去的。

“三伯，這把刀，好像沒磨過啊……”摸了摸刀的刃口，張毅城仔細看了半天，絲毫沒有磨過的跡象。

“當(dāng)然沒磨過了，這是古刀，擺著看的，我磨它干嘛？”馮向京一愣。

“那您前不久磨刀……”

“哦！那事說來話長！我磨的刀，是我自己打的！”按馮向京的話說，自己之前瘋狂迷戀刀具，甚至也想自己玩票鑄一把刀，過一把歐冶子①的癮，為此還建過一個小高爐，買過一批鑄刀造劍用的土設(shè)備。結(jié)果不鑄不知道，一鑄嚇一跳，雖說一直嚴(yán)格按照所謂“傳統(tǒng)工藝”一絲不茍地鑄造鍛打，打出來的卻仍然是一把說刀不刀說劍不劍的垃圾。一看鑄刀這件事并不好玩，馮向京干脆放棄努力轉(zhuǎn)而化悲憤為力量，重新回歸到了高價收現(xiàn)貨的老路，這把已經(jīng)打出來的四不像，雖說沒什么用，畢竟是自己的勞動成果，便一直沒扔。前不久自己磨來磨去的刀，就是之前自己打的那把四不像作品。

“哦……”張毅城點了點頭，開始問其他的，“三伯，您買這把刀的時候，賣刀的人有沒有說這把刀的來歷？”

“說了！說這是他家祖?zhèn)鞯?！”馮向京道。

“祖?zhèn)鳎俊睆堃愠且恍?，“這刀您從日本收的？”

“不是啊，從滄州收的！”馮向京一愣，“怎么你伯伯沒告訴你？”

“這是把日本刀啊，怎么祖?zhèn)鞯綔嬷萑チ?？”張毅城呵呵一笑，把刀拿在手里耍了兩下，還不錯，分量還挺順手，“難道他祖上是日本人？”

“這……這我就不知道了……”馮向京搖頭，“可能是古代的時候，日本人送給他祖宗的吧？”

按馮向京的回憶，賣刀的人叫王亞東，是自己一個客戶的朋友，此人前不久炒股票賠得血本無歸，準(zhǔn)備賣房子還債。自己是陪客戶過去看房子的，結(jié)果房子沒賣成，倒被自己把人家祖?zhèn)鞯牡督o收過來了。自從害上這個磨刀病之后，馮向京也找過王亞東，想詳細打聽一下這刀的來歷，但得到的答復(fù)與以前一樣，祖?zhèn)鳎唧w是從什么時候傳下來的，這王亞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祖宗怎么沒碰上這么大方的日本人呢……”張毅城也樂了，看來這個馮向京還挺好糊弄的，中國人祖?zhèn)髁艘话讶毡镜?，本來就是解釋不通的事，人家賣刀的自己都含糊其詞，你老人家倒替人家編起來了……

“二伯，您近期搬過家嗎？”張毅城問道。

“沒有……”馮向京搖頭，“現(xiàn)在這房子已經(jīng)住了好幾年了……”

“那就怪了……”張毅城眉頭緊皺，“不應(yīng)該啊……”

“嗯？”聽張毅城這么一說，馮向京兩只眼睛頓時一亮，“大侄子，你說什么？”

“我說不應(yīng)該??！”張毅城掂了掂手里的日本刀，“三伯，我跟你說，這把日本刀，跟您其他的藏品可不一樣，以我的經(jīng)驗，這是把寶刀，都能當(dāng)法器用！刀劍本就辟邪①，屋子里擺一把工藝品刀就能鎮(zhèn)宅了，您這一屋子開了刃的真刀真槍，加上這把能當(dāng)法器的寶刀，妖魔鬼怪躲都來不及，就更別提興風(fēng)作浪了……”

“對！對！我請過一位香港大師也這么說！”聽張毅城這么一說，馮向京的眼珠子頓時瞪圓了，“少年有為！真是少年有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