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4年,《普加喬夫史》出版緊張的準備工作擺在普希金的面前。此外,他不得不為抵押父親的地產奔波忙碌。謝爾蓋·利沃維奇輕率魯莽,完全信任監(jiān)守自盜使農民破產的管事,導致必須用領地抵債。希望挽救父母免于徹底的破產,普希金親自管理領地。但是除了麻煩事,沒帶給他任何東西。
年初,普希金接到朋友納肖金的信。信上說,他娶了薇拉·亞歷山德羅夫娜·納加耶娃為妻。詩人1833年就認識她,那時她還是納肖金的未婚妻。普希金非常喜歡這個姑娘,他建議朋友立刻娶她。
你不曾想到,你的來信讓我有多高興,我的朋友……看了來信的開頭我就知道,你很平安也很幸福……娜塔莉亞·尼古拉耶夫娜很想結識你的薇拉·亞歷山德羅夫娜,在她們還沒見面的時候,請你幫她們成為朋友,她真心地愛你,向你表示祝賀……常言道,不幸是一所好學校,也許吧。但幸福是一所最好的大學。幸福能培養(yǎng)人向善向美的心靈,我的朋友,你的心靈就是這樣向善向美,我的心靈亦是如此,這你是知道的。當然我們兩不相欠,假如你要為自己的婚姻感謝我,我也希望薇拉·亞歷山德羅夫娜愛我,如同娜塔莉亞·尼古拉耶夫娜愛你那樣。
(1834年3月中旬)
幸福是一所最好的大學……多美妙的話語。已婚的普希金在這所“大學”學習。如果此前他還只想著自己和工作,那么現在就應該關心家庭。對于他來說,這些新的責任喚起他新的情感,是丈夫又是父親,為創(chuàng)作注入了新鮮力量。普希金30年代的創(chuàng)作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今年冬天舞會多得可怕……”普希金在3月中旬給納肖金的同一封信中寫道,“好不容易到了大齋前那個星期天,我想,謝天謝地,舞會終于完了。她常常進宮。突然我察覺情況不對,她流產了,必須把她送走。謝天謝地,現在她痊愈了,過幾天去卡盧加她姐姐那里,她們被我頑固的岳母害苦了。”
還在1833年,娜塔莉亞·尼古拉耶夫娜就打算探望親友。為了妻子流產后能恢復健康,普希金決定讓她帶著孩子們到亞麻布廠德米特里·尼古拉耶維奇那里度夏。
1834年4月中旬,娜塔莉亞·尼古拉耶夫娜去了莫斯科。普希金留在彼得堡度夏,因為要到檔案館工作(公差),并為《普加喬夫史》出版做準備。
“你好嗎,愛妻?你干嗎要走?薩什卡和瑪什卡沒什么吧?基督與你們同在!愿你們朝氣蓬勃,健康無恙,快回莫斯科來。”普希金4月17日寫信給妻子。
我的心肝兒,給你寄的兩封信,出于好奇還有吝嗇(想少付郵資)才這樣分裝,并寄去滴劑制作方法。勞駕別忘了仔細讀一下斯帕斯基的,按照說明去制作。愛妻,這會兒你該快要到莫斯科了吧,你越來越輕松,我……你的姐姐們都盼著你,我能想象到你們的快樂。當心別像個小姑娘,別忘了你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還流過一次產。愛惜自己,小心點,跳舞要節(jié)制,少散步,快到家鄉(xiāng)了……
(1834年4月19日)
我的愛妻天使!我剛接到你從勃隆尼齊寫來的信,真心感謝你。我焦急盼望著托爾日科的消息,希望你旅途的疲憊能盡快消散。愿你在莫斯科健康愉快、心情舒暢。我將你的信捎給姨媽了,不是自己送去的,因為我在裝病,害怕遇見沙皇。這幾天節(jié)日我都待在家,不想去祝賀,迎接皇位繼承人?;饰唤谘矍?,或許我看不到那一天。我見過三位沙皇,第一位命人摘去我的帽子,因為我數落我的保姆;第二位看不起我;第三位至少在我年事已高之時,讓我去宮里當低級侍從。我可不愿帶著這個頭銜去服侍第四位沙皇。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讓我們看看,我們的薩什卡和這位同名的皇族能否處得來。我和同名人就沒處好。上帝保佑他別走我的老路,不要寫什么詩,不要跟沙皇吵架!在寫詩方面他超不過他爹,畢竟姜還是老的辣……
(1834年4月20日)
這封信是夫妻間親近真誠關系的證明。普希金寫沙皇的話還是很坦率的,他沒白說,我們接下來就會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