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話音剛落，一下子站起來好幾個男同學，異口同聲地說出：“斯捷潘諾夫夫人，讓我去！”

夫人正要點那位幫著拿留聲機的青年時，只聽見教室最靠窗子的地方傳來一個響亮干脆的女聲：“斯捷潘諾夫夫人，我去！”

菊香順著那個聲音看去，但是一道陽光剛好迎面射來，刺得她眼睛看不清那說話人的樣子。

斯捷潘諾夫夫人朝著那聲音的方向說：“好吧，嫣，你送梁菊香同學去吧。”

菊香拿起畫夾，走到斯捷潘諾夫夫人面前，行了一個禮說：“斯捷潘諾夫夫人，打擾您了，謝謝您！”

夫人是那樣的高雅，她向菊香點點頭說：“祝你愉快！梁菊香。”

菊香走出了教室，站在門外等著要送自己的那位女生出來。這時，一個十七八歲，身材結實，細長眼睛，紅紅臉蛋的女孩子活靈活現(xiàn)地站在了自己面前。菊香還沒來得及張嘴打招呼，就聽到她爽快地說：“梁菊香，你跟我來吧！”

“噢……嗯。”

菊香跟在姑娘的后面往二樓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位姑娘一身銀灰色騎馬裝，上身套了一件黑絲絨緊身馬甲。濃密的短發(fā)用一個大發(fā)夾攏到了后面，一朵銀色蝴蝶結扎在發(fā)夾子上。她的脖子上圍了一條長長的白色紗織圍巾，走起路來馬靴傳出鏗鏘有力的聲音。這位姑娘渾身上下充滿著青春朝氣，還帶著一點颯爽英姿。

“我叫赫嫣，是音樂科鋼琴班二年級生。你是油畫班新生吧？”

“是”

“你知道嗎？剛才你站起來和斯捷潘諾夫人說話的時候，我們鋼琴班的全體男生都被你的美貌震呆了。他們都在下面嘀咕，說荷花藝校歷史上從來沒見過有這么漂亮的中國美女，所以，他們要送你去斯捷潘諾夫教授的教室，其實不懷好意。為了讓你不被他們糾纏，我作為女同胞理當舉手相助，明白嗎？”

“哦？謝謝你……”菊香不知所以地回答。

“你家住哪？”

“秦家崗東大直街附近。”

“那兒離我家不遠，午后下課我們可以一起走??！”

“好。”

“那，到了，這間是斯捷潘諾夫教授的教室，你快進去吧，中午下課我們一起吃飯吧？我來找你，就這樣吧！”

“哦，好……謝謝你，赫嫣。”

“中午見！”說完赫嫣一陣風似的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