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時代的我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家長心目中的乖乖女,是名副其實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對于北大的執(zhí)著,正如蘇力老師所說的,只是單純地出于對北大這一“品牌”的選擇。那時的執(zhí)著,固然令今天的我非常慶幸,但更多的卻是因無知而無畏的心境。我所說的無知,并不是文化知識的缺乏,而是對自我認知的不足和人生理想的缺失。而這也使得我在真正進入北大以后,一時間手足無措,在實現(xiàn)了進入北大這一短期也是唯一的目標之后,反而不知道該以什么為新的目標。再環(huán)顧四周,身邊的同學不是頭上頂著各種文理狀元或奧賽金牌的光環(huán),就是來自人大附中、南開中學、武漢外國語學校等全國聞名的高中,心理的落差只能用“相形見絀”這四個字來形容。而與此同時,來自四面八方的各種信息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來,三角地一年一度熱鬧地上演著各個學生社團競相爭奪新成員的“百團大戰(zhàn)”。
“高中學生總是被動地接受一言堂的教育模式,一直被灌輸著‘成績好才是最重要的’觀念。而只有到了大學我們才真正擁有自由發(fā)展的空間,你才會發(fā)現(xiàn),成績不過是眾多評價體系中的很小一部分?!币幻麑W生會的師兄在宣講時如是說。在聽院長致辭時并沒有耳聽心受的我,居然在聽這一番演講時心潮澎湃,卻渾然不理解這句話其實只說對了一半——高中的教育模式固然有很多弊端,而走上社會以后評價體系也確實是更加多樣化,但是,這絕不意味著學習成績不重要,甚至可以說,成績是學生取得未來成功的重要基石。
可當時的我并不懂得這些,完全沉浸在“久在樊籠里,復得返自然”的美好世界中,奔波于課堂、辯論賽、學生會、社團等各種活動場所之間。就這樣大一很快過去,而所得的回報自然與付出一樣,各項活動都有所涉獵,但樣樣都既不出彩也不出色。經(jīng)歷了這一年的尋尋覓覓卻無所獲,大二的我進入了彷徨的第二階段:抑郁。突然間對一切事物都失去了興趣,漸漸淡出了所有的社團活動,連上課也是懶洋洋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同時糾結(jié)于各種莫名的負面情緒不能釋懷。更加糟糕的是還得了厭食癥,最嚴重的時候曾經(jīng)三四天沒吃東西,只喝水,虛弱地坐在床上接連不停地看《老友記》。體重在一個半月的時間內(nèi)從60公斤降到了40公斤。整個大二是我一直都還算順利的學習和生活中最低谷的一年,而如果不是在這一年年末發(fā)生了一件小事,可能我以后的生活都還會繼續(xù)低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