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微微含笑的臉,如此情況下,他臉上猶帶了笑意,仿佛貓捉了老鼠,坐于地上,以前爪逗弄,讓它圈于其掌心,使其不能逃脫。我心中忽然有了幾分瘋狂,抬起頭向他道:“臣妾的國已大半是皇上的了,臣妾的家也因皇上而毀,臣妾的人也是皇上的,任皇上取舍,皇上還想要什么?”
夏侯燁眼眸忽地黑得如最深的幽潭,臉上笑容漸失,望了我半晌,才忽地道:“朕這一生,最喜歡的事,便是冒險。朕今日就是要冒一次險,看將你留在朕的身邊,你還能惹出什么事來。”卻是忽然間笑了笑,“更何況,朕知道,錦兒怎會害怕這些?”
他的手撫上了桌上的一個十字錦紋的象牙雕盒,用手指輕輕地敲了敲。我聽見盒子里發(fā)出嘶嘶的聲音,在寂靜的宮殿那么的清晰。我只覺血往四肢散去,渾身忽地冰冷,只緊緊地握住那鏤雕的座椅,仿佛它才是我的依靠。
他打開了那長方形雕盒的蓋子,月白的象牙雕盒里面,有兩個紫檀的盒子。
我轉(zhuǎn)過頭,眼神掠過了那盒子上雕的龍形鏤空圖,龍鱗染以金漆,龍眼以紫玉鑲嵌,反射著燈光的淡淡冷光。那龍騰之形,仿佛要破盒而出,直向我撲了過來。
我承諾過娘親,我不會死,所以,無論怎么樣的屈辱恐懼,我都要忍了下去,因我知道,死亡其實是一種很簡單的事情,有的時候,堅持下去,反而成了世上最難之事。
我垂了頭,扶手處福祿禎祥的圖案被我的左手緊緊地握著,我的手仿佛已與它融成一體。
他將手放在了我的肩頭,只輕輕一觸,便使我渾身一顫,我的左手便更緊地握住了椅托。
他的手沿肩膀而下,握住了我的右臂,欲將我從椅上拉起,卻未曾想不能得。他挨著我坐在了椅內(nèi),將我抱于懷內(nèi),在我耳邊低聲道:“錦兒,你既做得出,就應知道后果。”
他的手沿小臂慢慢滑下,將覆蓋了我的手背的云錦窄袖往上拉,露出了一截小臂,更襯得我握于椅托上的手蒼白無一絲血色。我瞧見他修長的手慢條斯理地滑了下去,從我的小臂上滑落,來到手握之處,從我的指尖開始,一根根地將我的手指扳開。我拼卻了全身力氣,卻也抵不住他的力量,我只能將自己蜷成一團,咬緊了牙關(guān),任由他就這樣把我從椅上抱起,往床榻走了過去。他輕輕地將我放上床,甫一松手,我便向床角爬了過去,心里的恐懼無邊無盡,明知道這抵不住什么,唯一能做的,也只能如此。
忽地,我聽見了帷帳木圈滑過木桿之聲,抬頭望去,卻見正對著床的那面大鏡子露了出來。這是什么時候搬進來的?昨日晚上,他便已做好準備了嗎?
身邊的床塌了下去,他坐到了我的身邊,欲拉過我,我徒勞地想抓住一樣東西來抵擋住他,可經(jīng)過了那么多次,他早將一切障礙清除,我的床已沒了圍欄護把,雙手被他用一只手反到背后,另一只手卻是拉開了我的腰帶,笑道:“錦兒穿了一身宮女服,朕倒是沒有以前那么熟悉了呢。”
我知道求他沒有用的,便緊緊地咬了牙關(guān),將頭偏向了一邊,卻瞧清楚那兩個紫檀盒子并列放于錦紅的被子上,將被子壓得下陷了一塊,忙又將頭轉(zhuǎn)向另一邊,并閉上了雙眼,就當做一場噩夢,噩夢醒了,便沒事了。
他道:“你害怕這些蟲蛇?但你的心思,卻是比這些蟲蛇更令人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