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感覺脖間一松，等恢復(fù)意識(shí)的時(shí)候，他已是抽離了我的身子，冷聲道：“噢，你怎么啦……你身上是不是撒了鳳凰花草？”

我看見那兩條長(zhǎng)蟲離我越來越近，心底的恐慌越來越甚。

他見我不答，終將那在錦被上爬行的長(zhǎng)蟲放入盒內(nèi)，周圍一打量，便向衣柜處走了過去，打開衣柜，拿了衣服出來，放于鼻端聞了聞，厲聲道：“你身上當(dāng)真有鳳凰花草的味道？”

他話語中夾了冷冷的怒氣，我聽見哐當(dāng)一聲響，那衣柜便被他一掌打碎。

那樣大的動(dòng)靜，如是旁人見到，會(huì)驚懼無比的，可我只覺聲音仿佛從天邊傳了過來，眼前的事物開始朦朧起來。睜眼望去，天花板上的大朵富貴牡丹變得模糊，綠葉花瓣混成了一團(tuán)。

“你給朕醒來，不準(zhǔn)昏！”

忽地，我感覺手指一痛，睜眼望去，卻見他拿起桌上的銀針，刺入了我的指端，可這一次，沒有了第一次遍布四肢百骸的痛，連疼痛仿佛都模糊起來，只是淡淡的，淡淡的。

他拍打著我的臉，將銀針一根根刺入了我的指端，可卻阻止不了我從心底升起來的睡意，仿佛冬日浸于暖湯之中，四周的水暖融融地包圍著我。

他吻著我，咬噬著我，在我身上折騰，讓我想要睡了過去，卻怎么也睡不著。我感覺到有液體滴進(jìn)嘴里，嘴端傳來了血腥之味，想要吐出來，卻被他捏住了下巴。不自覺地，我便將那血腥吞進(jìn)腹內(nèi)，不過片刻，腹內(nèi)便燃燒了起來，讓那暖洋洋地包圍著我的感覺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心頭漸漸清醒，卻感覺到了指尖傳來的徹骨疼痛，睜開眼，便看清了他眼里陰冷的神色……他不會(huì)讓我好過的，他要讓我生不如死。

他緩緩地拔出指尖的銀針，讓我痛得縮成一團(tuán)。為什么要這樣地折磨我？為什么？

與往日不同，他常年握劍的手有薄薄的硬趼，磨得我倒吸一口冷氣，手腳不自覺地縮成一團(tuán)。終于，他將薄被丟到我的身上，道：“錦兒，朕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別想尋死，如若死不成，朕會(huì)讓你生不如死。放心，昨晚的事，朕會(huì)記在心中，但不會(huì)處置你。你依舊是朕的錦妃。西夷降臣，需要這么一個(gè)靈符，以定他們的心！”

他一邊說，一邊穿上衣服。我聽得那簌簌之聲，仿佛西夷隆冬之際，天上飄下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于地上，沙沙，沙沙。

我是他的靈符，我一向便知道，又何需他道出？

身上的疼痛終于緩緩地減輕。你瞧，我不是又挨過去一次了嗎？

我沒有閉眼，看著他從地上撿起了那條被斬成兩截的紫色長(zhǎng)蟲，截成兩段的蛇身有血涌出。我忽地明白他拿什么喂的我，不由胃內(nèi)一陣痙攣，腹內(nèi)之物隨之嘔了出來。床榻下面，吐滿了混有血絲的雜物。

他沒有理我，只將那兩截蛇身放入了盒內(nèi)，道：“害得朕損失了一條。這蟲蛇，可是朕用無數(shù)珍味調(diào)養(yǎng)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