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挺了兩天,一直在做噩夢。在夢里,我變著花樣死去,被撕票、被火車壓、被野獸分食,被螞蟻搬家……真的不知道是怎么熬過去的,醒來后,我深深慶幸自己還活著。
但我知道我跟以前不一樣了。我以前經(jīng)歷過的最大挫折無非是失戀,現(xiàn)在覺得失戀算什么呀,人最大的無力其實是沒有辦法把握自己。在你對槍戰(zhàn)片里的殺人如麻眼都不眨的時候,你怎么就能肯定你會幸運地不成為那具倒下的尸體?
也許是在夢里出生入死了無數(shù)次,現(xiàn)實中的我硬生生逼退了寒熱。我在兩天后醒來,肚皮癟到貼著脊梁骨,我打電話叫了外賣,又吃掉兩桶冰激凌,有東西墊底后,感覺好多了。
我上網(wǎng),卻驚愕地發(fā)現(xiàn)自己宛如黃粱一夢百年身。“端木同居女友”、“華誠掌門人再卷丑聞”,這是什么年代的事?
到這時,我才后悔自己報了警。我報警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但真沒想會給自己給端木,還有那個倒霉的孟昀惹那么大的麻煩——他要見著我,殺了我的心都會有吧。
憑那兩個綁匪的對話,我直覺孟昀不像案子的主謀。這案子更像個惡作劇。比如說,端木得罪了他們,他們給他略示薄懲。但是,警察從來喜歡把小事變大,大事變了。做筆錄時,在問我近期得罪過誰時,老李立馬告訴他們我近期寫了篇抨擊華誠的文章,網(wǎng)上擁躉如云。警察頓生靈感,想當然地覺得孟昀有作案動機。老李這家伙還在邊上煽風點火,“沒錯沒錯,他根本就是一老江湖。當年做保健品的時候,就曾用過黑社會的手段。”他恨不得把火越點越大,他就有新聞可作,用我的資源,還能算獨家。
可我怎么辦?我只能祈禱端木在英國玩得昏天黑地、人事不知,祈禱綁匪最終找到,孟昀獲得清白。
這夜,躺在床上聽到門鎖的響動,我恐懼極了。最后的審判總要到來。事實上,他也毫不客氣地給我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