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他對我沒興趣,所以,也沒期望獲得他的安慰。但,他怎么可以說我故意設(shè)下圈套,以勒索他的錢財呢?
是他感覺太好了嗎?還是,覺得我無足輕重到去傷害也無所謂。
我的自尊在瞬間承受了巨大的摧殘。這跟被火車碾壓也沒啥區(qū)別。
這夜睡得不踏實,近凌晨的時候聽到端木回來的聲音。后來就一直沒睡著。我死魚一樣干挺在床上為未來謀劃,勾不出一張清晰的藍圖。我失業(yè),又沒了住處,兩眼昏花,前途茫茫,看上去只有打鋪蓋回老家。但這樣子回去,又難免覺得沒面子。從來只有衣錦還鄉(xiāng),我這樣狼狽回去算什么。
理不出個眉目。撐到七點半,再躺不下去,就起來收拾東西。
東西不多,該扔的扔,我絕不手軟。最后打點出一個皮箱,外加一帆布袋雜物,里頭放著書、CD、朋友送的印第安陶俑,還有發(fā)票和我用慣了的燦坤迷你吹風(fēng)機等等。窗臺上有幾盆我買的植物,長勢喜人,雖然心疼,但沒辦法帶走,我不可能像娜塔莉·波特曼一樣一邊拿只毛絨玩具,一邊抱盆蘭花,和殺手里昂走在大街上。我只能祈禱,但愿端木能夠善待它們。
收拾完,看地上有些微的碎屑,我拿過拖把。端木有潔癖,還是把他家整飭干凈再走吧,也算善始善終。拖把延伸到端木的房門口時,我怔了下,不知道要不要跟他告別——他雖然有時候很人渣,有時候,還有那么點人性,比如往冰箱里成打成打塞冰激凌的時候,他什么都不說,但我知道是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