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塵不染 (3)

被詛咒的軍團 作者:斯文·哈塞爾


隨著“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了。

如果那天的負責(zé)人不是什金茨·伊尤斯就好了。哪怕是一個比他只多一點點智謀的人,都不會出現(xiàn)后來的悲劇。

什金茨·伊尤斯嚇呆了,他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似乎大腦短路。

他驚恐地看著吉爾納。吉爾納一個箭步跳到他面前,站在離他不到2英寸的位置,沖他咆哮著:

“怎么回事?難道我要整晚站在這里等你報告嗎!”

什金茨·伊尤斯聲音發(fā)顫,結(jié)結(jié)巴巴地報告了一遍。

“整理完畢?”吉爾納不耐煩地說,“你的報告有錯誤!”

“是的,士官先生?!笔步鸫摹ひ劣人诡澏兜鼗卮鹬?。他轉(zhuǎn)過身,跟隨著吉爾納教官。吉爾納正在屋子里四處轉(zhuǎn),這兒瞧瞧,那兒看看。

剩下的幾分鐘,屋子里安靜得像墳?zāi)埂N覀兲稍阡伾?,目光跟隨著吉爾納。他舉起桌子,敲打著桌腿,沒有看到灰塵。他又將我們的靴子檢查了一遍,靴子是干凈的。接著是窗戶和煤油燈線,還是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他盯著我們的腳,似乎這次如果找不出瑕疵,他就活不下去了。

最后,他站在那里,專注地看著房里,眼神中充滿難過和哀傷。

這次他好像真的不能把我們怎么樣了。他就像一個被女朋友爽約的男孩,只能垂頭喪氣地回到家里,帶著沮喪爬上自己的單人床。

就在他走出房門,準(zhǔn)備關(guān)門的那一剎那,他突然轉(zhuǎn)過身來。

“都放好了,你說的?我不相信?!?/p>

他沖到咖啡壺旁邊。那是一個能裝3加侖的鋁制大咖啡壺。每天晚上我們都會把它擦一遍,并換上干凈的水。他剛才已經(jīng)檢查了一遍。但就在快關(guān)門的時候,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站著,從側(cè)面看著咖啡壺的水面。水已經(jīng)換了一會兒,里面有點沉淀物是在所難免的事。

吉爾納瘋狂地咆哮起來:

“這水也叫干凈?是哪個家伙負責(zé)換水的?過來,你這渾身濺滿大便的白癡!”

吉爾納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什金茨·伊尤斯聽從他的吩咐,顫顫巍巍地把一個罐頭遞到他手里。

“讓開!回頭!張嘴!”

吉爾納將罐頭慢慢塞進什金茨·伊尤斯嘴里,什金茨·伊尤斯差點被噎死。灌完罐頭,吉爾納將空罐頭瓶“啪!”的一聲摔到墻上。

什金茨·伊尤斯沖出房間,在洗漱間嘔吐著,拍打著自己的后背。過了一會兒,他搬進一桶水,將水潑在地板上。等他潑完足足六桶水,吉爾納命令我們把地板擦干。因為只有兩塊破爛的擦地布,我們花了好長時間才將地板上的水擦干凈。

就這樣重復(fù)折騰了我們四次之后,吉爾納心滿意足地上床睡覺了,我們才得以清靜下來。

昔日,古羅馬人曾將來自阿爾卑斯山北部部落的入侵者稱為“狂怒的日耳曼人”。如果知道德國人對待自己的同胞亦會如此瘋狂和兇殘,他們應(yīng)該感到寬慰。

狂怒的日耳曼人——這是一種病,一種德國人或普魯士人才會得的病。

吉爾納是一個可憐蟲,他病了,在精神上,他只能與塵土為伴。

但愿他能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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