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厄蘇拉 (1)

被詛咒的軍團 作者:斯文·哈塞爾


弗萊堡分別之后,我們寫了很多情書。但在厄蘇拉的信中,我沮喪地發(fā)現(xiàn),我對她的愛情并沒有得到她的回應(yīng)。于是,我繼續(xù)寫信勸說她,我告訴她,她錯了,她是愛我的,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認(rèn)而已。

那天晚上,她給我回了一封電報:

在維也納站停下,去車站飯店的一層等我——厄蘇拉。

厄蘇拉并沒有出現(xiàn)。一定是她乘坐的火車晚點了。她應(yīng)該很快會到。我在一張桌子旁坐下,從這里可以看到門口。來來去去的人流在我眼前涌動著,我看不清他們,于是我站起來,半蜷著身子盯著門口。一個多小時過去了。

我從襯衣的口袋里掏出厄蘇拉的信,一行一行地看了起來。這些信我已經(jīng)看了不下千遍。我一邊看信,一邊看一眼門口。突然我感到惶恐起來:也許在我看信的時候,她已經(jīng)到了,她站在那里,四處看了一眼,沒有發(fā)現(xiàn)我,于是她轉(zhuǎn)過身,鉆進(jìn)了一輛返回慕尼黑的火車。

兩個小時后,我出去了。我向人打聽來自慕尼黑的列車是不是晚點了。有人告訴我,這趟車在我來到的一個小時之前已經(jīng)到站。這個人很禮貌、友善,但對我的事情毫不關(guān)心,盡管我沒有告訴他,但他

可以從我的表情上看出來,這件事情對我至關(guān)重要。

得到這個答案,我一下子沒了主意,心里空落落的,于是我走出車站,四處閑逛。我為什么要來維也納?我回到飯店,坐在椅子上,瞪著天花板,心里在流淚。對厄蘇拉,我是又愛又恨。我的腦子里出現(xiàn)了一個又一個關(guān)于愛情的理論,還想著怎樣才能找到她,為此,還設(shè)想了種種的可能性。我的耳邊到處是人們說話的嗡嗡聲、瓷杯碰杯的聲音,此外還有收銀機一會兒開、一會兒關(guān)的呼呼聲。人們在各忙各的事情,有的在吃東西、抽煙,有的在聊天、大笑——他們過的都是活色生香的生活,只有我不為人所知,而且毫無生氣。我只能坐著,越來越憔悴,而我的心里卻從未平靜過。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會有比一個正在等待自己愛人的人更加不可思議。已經(jīng)過去三個小時了,她還是沒來。我很痛苦;如果真的等不到她,我想我會瘋掉。

但她終于來了。她如此溫柔而優(yōu)雅,身材圓潤,像一團小小的火焰。我用手指掐滅了雪茄煙,還在燃燒的那一頭落在了我的手掌心,但我的大腦沒有聽到手掌的呼救,我的心隨著我的眼睛轉(zhuǎn)向了別處——那灰色的箱子,自信的高跟鞋,那一閃而過的笑容,那個棕色的手提箱,以及提著箱子的那只手。那只手,剛好可以從后面抱住一個男人的脖子。

“我坐錯了車。對不起?!?/p>

她反抗著,但我還是不由分說地吻了她的手。我把桌子往前一推,這樣她剛好可以坐在我旁邊。

“親愛的?!?/p>

“現(xiàn)在,小子,首先你應(yīng)該為你的心肝點一些吃的——不不,最好是點一些好吃的,再加一瓶酒。然后我再告訴你接下來我們要做什么?!?/p>

我點了一份辣椒燒雞和一些米飯,還要了一些酒。我還未從激動中醒過來,暫時沒了心智,但我還是保留了一些,這樣,在接下來的一刻鐘里,我會有足夠的精力對厄蘇拉說“親愛的”。這是我頭腦中一個不太合適的稱呼,但是,只要她喜歡、接受,這個稱呼就沒有什么不妥。

我們要去霍克斐爾澤,一個小時之內(nèi)就出發(fā)。

“我喜歡這個地方,當(dāng)你發(fā)電報說請到了假,有五天的假期時,我就想我們應(yīng)該去這個地方。你已經(jīng)對大山感到厭倦了,不是嗎?”

“親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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