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爾掙扎著:“滾開!”
“滾不開了!”他抓著她的手,直接將她拖出了辦公室。
“顧忘川!你渾蛋?。 绷謵偁栆宦放拇?,抬腳狠踹,他都咬緊牙,也不去在乎四周好奇驚訝的目光,一聲不吭。
一路將她拖出了公司,來到停車場,把她塞進跑車里,鎖好車門,容不得她逃跑。他則繞到另一邊,坐進駕駛位,立即發(fā)動了車子。
“顧忘川!你到底想怎樣?”林悅爾瞪著他,不停踢著車門。
“你不是說要了結我們之間的恩怨嗎?怎么,你怕了?”顧忘川下顎收緊,睨著她的眸里有絲鋒芒掠過。
林悅爾動作一滯,回過頭來:“怕?”她冷笑著,身子還是微微發(fā)著抖,“既然選擇回來,我不會就怕!”
顧忘川略顯堅毅的唇角揚了起來:“那很好!”
最終,車停在了市醫(yī)院的門前,顧忘川也不看她,推開了車門走了出去。
林悅爾下車,狐疑地盯著他:“干嗎來這兒?”
他不語,徑直往里走,林悅爾咬著唇,憤恨地跟上去。
來到醫(yī)院里,他上了樓,來到ICU病房前,站定后,隔著玻璃望著里面,視線倏爾變得復雜。
林悅爾遲疑地放輕腳步,她對這種地方有種恐懼,那是自薄荷出事以來的后遺癥。她就算沒有走過去,從顧忘川的表情上也能猜出來他要看望的人是誰。
顧忘川緩緩轉過頭,看到她擰著眉,臉色略有些蒼白地站在原地:“不是說不怕嗎?為什么不敢過來?”
林悅爾咬得唇發(fā)白,瞪視著他,做了幾個深呼吸,大步來到他跟前:“做虧心事的人不是我,我什么要怕?”
顧忘川什么也沒說,又轉過頭去。
林悅爾也是僵硬地轉過頭,視線終于落向病房里那個一歲多的小寶寶身上。
他的頭上扎針打著點滴,身上還插一根管子,軟綿綿地趴在那里。因為身體的狀況,他的體型比同齡寶寶看上去要小,臉色有點蠟黃。保姆一直守在他身邊,看到顧忘川時,與他打了個招呼,便繼續(xù)盯著床上的小家伙,以免他亂動跑了針頭。
林悅爾知道他就是麟兒,算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好好看這孩子。
“曉君懷孕的時候就已經(jīng)查出來胎兒有問題,可那時,她知道自己只有這一次做母親的機會,所以執(zhí)意要生下這個孩子。”顧忘川望著病房里的兒子,緩緩說道,“她父親去世之后,她就成了孤兒,沒有親戚,朋友也少,所以,她太想要一個孩子了。那種渴望親情的感覺,我很能體會……如果知道會是今天這種結果,我說什么都不會同意讓她生下來?!?/p>
林悅爾硬生生地將視線從麟兒身上收回來,冷聲道:“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們的自私,才會讓孩子受苦?你們以為,把不健康的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就是偉大的愛了?你們誰能為他今后崎嶇的人生負責?”她手指窗戶,一字一句,“為了一個不健康的生命,犧牲了一個健康的寶寶,你們跟劊子手有什么區(qū)別?可是,將來要背負這種罪惡的人卻是這個孩子!”
顧忘川黯淡的眸光斂下:“你說得對,一步錯,步步錯?,F(xiàn)在就連老天都看不過去了,再次懲罰到了麟兒身上。”他轉過了頭,安靜地望著她,“我?guī)銇磉@里,就是要當著麟兒的面告訴你,我沒有想要再傷害誰,只是在等待,如果……”他抿了抿唇,艱難說出,“如果等不到合適的腎源,那也是麟兒的命,我不會再做任何強求的事?!?/p>
林悅爾蹙緊眉盯著他,從他的臉上找不出一絲偽裝的痕跡,盡管理智告訴她,這個人絕不可信,但是她卻沒辦法忽視掉病房里那個孩子。
視線再次掉轉,望著里面的寶寶,她的心痛了。
為薄荷。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你來這里干嗎?誰讓你來的?!滾!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