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沒有動,顧忘川卻忽地橫在林悅爾身前,漸漸冰冷的視線一點點抬起,凝落在嚴(yán)曉君的身上。
嚴(yán)曉君倏地止住腳步,不敢相信地望著他:“忘川,你怎么能把這個女人帶來?萬一她做出傷害麟兒的事怎么辦?!”
顧忘川瞇緊的眸似乎已壓抑許多情緒,他上前一步,直視她:“誰能傷害麟兒,她都不會那么做!”這一點,他自始至終都篤定。
在他眼中,林悅爾永遠(yuǎn)都是那個安安靜靜坐在花園里讀書的女孩子,在她身上總會有不公,她卻一直用一顆善良和包容的心來對待。只可惜,他毀了這一切,也遺失了她純潔羞澀的笑容。
林悅爾抬起目光,望著擋在自己身前的男子,眉頭悄然擰了起來。
“她不會?”嚴(yán)曉君嗤笑一聲,恨意彰顯的眼神越過他,鎖住他身后的林悅爾,“林悅爾,你能騙得了忘川你卻騙不了我!你心里在做什么骯臟的打算,我很清楚!告訴你,有我在一天,你就別想打我兒子的主意!除非我死!現(xiàn)在,滾出去!”越說到最后,她越是歇斯底里,伸出手就要去抓林悅爾。
顧忘川一把就將她抓住了,扼制住她的手腕:“曉君!夠了!”
嚴(yán)曉君的叫喊聲吸引了走廊里很多視線。因為是ICU病房,這里要求絕對的安靜,她的叫聲也驚醒了麟兒,聽到母親在外面的哭鬧,他也嚇得哭了起來。
保姆馬上過去哄著,不安地朝玻璃窗外張望。
聽到孩子哭了,林悅爾神情一滯,目光對上那張哭得通紅的小臉,她咬了咬唇,倏地轉(zhuǎn)身:“顧忘川,你的家事別再牽扯到我!”視線一點點調(diào)向嚴(yán)曉君,“真的很讓人惡心!”
她不再多說,越過兩人就大步往外走,步伐有點急促,很想立即離開這里。
同樣是受到生命威脅的孩子,她無法直視,無法面對。心底的傷也是一再地擴(kuò)散,她以為她已變得無堅不摧,可以硬下心腸為女兒報仇,可就在看到麟兒時,她開始懷疑了。
顧忘川看到她匆忙離開的身影,并沒有追上去,而是一把將嚴(yán)曉君按在了墻上,一字一句地說:“我不管你跟小悅說過什么,從現(xiàn)在開始,不要去招惹她,聽明白沒有?”
“我才沒有!”嚴(yán)曉君大聲說,“一直都是她來挑釁,說要對我和兒子不利,我才會恨她的!忘川,你不能被她騙到!”
“是嗎?”顧忘川神情冷峻幾分,“那要跟她再生一個孩子的事呢?口口聲聲我是利用她的呢?”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嚴(yán)曉君面無愧色,直視他說,“你還不明白嗎?林悅爾是想要挑撥我們!我真的不愿意相信,她居然是這么卑鄙的一個人,明明都已經(jīng)什么都有了,干嗎還要再來陷害我?”
“什么都有?”顧忘川咬了咬牙,眸中閃爍著的光澤倏爾變得懾人,“她失去了薄荷,就已經(jīng)失去了一切?!?/p>
“所以,你是在心疼她嗎?”嚴(yán)曉君顫抖著的聲音里,有種絕望。
“是,心疼她,愧對她,憐惜她,無論如何都想要在今后的日子里和她在一起!”顧忘川已無所顧忌,明明白白地告訴她自己的想法。說他冷酷也好,絕情也罷,他沒辦法再看到林悅爾傷心的模樣!
“顧忘川,你不能和她在一起,你欠我的,你知道嗎?!”嚴(yán)曉君已接近失控的邊緣,痛苦的淚混著深深的恨。
顧忘川凝視著她,卻是搖了搖頭:“我不再欠你,我欠你父親的恩情,我早已還清。代價……是我又欠了一條無辜的小生命?!?/p>
聽到他的話,嚴(yán)曉君突如其來的一陣恐慌。她一下子抓住他,眼眸紅得駭人:“不可以,你不可以離開我!你要是離開,我馬上就死在你面前!”她現(xiàn)在只想要留住這個男人,哪怕用一種最極端的方式,她都不在乎。
顧忘川慢慢掰開她的雙手:“命是你自己的,你要負(fù)責(zé)珍惜,如果連你都要拋棄的話,別人又何必要替你珍惜?”
嚴(yán)曉君沒辦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么絕情的話會出自他之口!她憤怒地來到病房前,指著里面的麟兒:“那我就抱著兒子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