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岑一滯,她明明就有在睡……
林悅爾盯緊他,唇邊一抹驚艷的笑,倏爾上前一步說:“半夜三更的,你到單身女人的房間里做什么?”
顧夕岑又是一滯,目光避開,盡管臉色如初,可他的耳垂居然不可自抑地變紅。
林悅爾好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般,又逼前一步:“依稀,好像,恍惚中,你對我……”
顧夕岑否定得很快:“沒有!”
林悅爾笑了,湊上前:“沒有什么?”她發(fā)現(xiàn),讓顧夕岑害羞,是一件再好玩不過的事!
顧夕岑倚靠在門邊,眉頭輕蹙著,抬起眼眸落在她身上,窺見她眸底的揶揄,他緩緩瞇起了眸,不答反問:“你想我做什么?”
他無疑是承認了昨晚來過的事實,林悅爾不過只是想詐他一下,聽到他的話,她竟變得有些不自然了。
顧夕岑勾起嘴角,一個瀲滟的笑浮上,他則上前一步:“不是要跟我單獨談談嗎?要談什么?昨晚的事?”
林悅爾不由自主地后退:“那只是順便……”
“哦?那重點的是什么?”他反客為主,開始肆意欣賞起她的窘迫來。
林悅爾掩著心頭的想法,連開口好像都變得困難了。
他又上前一步,這回兩人距離極近:“告訴我,你想說什么?”
“我……”林悅爾咬了咬唇,糾結在唇邊的話,怎樣也吐不出。她怕那樣的自己,會變得很奇怪。
顧夕岑瞇了瞇眼眸,有種期待,讓他迫切地想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赏瑫r,只要想到他大哥那痛苦的模樣,他竟又害怕知道。因為……他很了解自己對這個女人的自制力。
一旦她邁前一小步,他就會奮不顧身地朝前狂奔。
把剛才的一切表現(xiàn),當成了一個玩笑,他莞爾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好了,出去吧?!?/p>
他轉身要拉開門,倏爾又止了步。
林悅爾攔住了他,眸光緊了又緊,朱唇輕啟:“夕岑,這段時間,為什么要躲著我?”她擋在他身前,很勇敢地仰著頭,目光直視他。
顧夕岑一點點皺起了眉,凝視她的視線,有幾分掙扎,壓在眸底的蠢蠢欲動,似要破繭一般。
林悅爾不想他逃避似的,一字一句地又問:“為什么,要躲著我?”
不是說永遠都不會放手了嗎?為什么要在她想要握緊的時候選擇松開?顧夕岑,你盡管想一個好點的理由!
顧夕岑凝視著她,心頭像被重型機車高速沖擊碾壓。
房間內(nèi),只有彼此輕微的呼吸聲,整個世界都好像安靜了下來。
林悅爾在等他答案,顧夕岑卻沉默著,可那雙眸子卻亮得足夠震懾,就這么被盯著,任何虛妄都會無所遁形。
顧夕岑一點點瞇起他好看的眸子,微抿的唇,慢慢張開……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在安靜的屋子里顯得尤為突兀。
他垂下眼眸,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花姨焦急的聲音:“二少爺……你、你快來醫(yī)院吧!”
聽到花姨的哭腔,顧夕岑心中一凜:“我馬上過去!”
掛電話,他微亮的眸,被蒙上了一層灰暗,說了句:“我還有事?!北戕D過身拉開門,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林悅爾站在原地,直到門關上,她都沒有反應,只是慢慢垂下頭,掩住了眸中的落寞。
顧夕岑匆匆趕到醫(yī)院,花姨和顧長天都在病房外面,里面是幾個醫(yī)生正在忙碌著。
“花姨,哥怎么了?”他焦急詢問。
花姨的眼睛都哭紅了:“大少爺早上醒來還好好的,可突然就暈了過去……”
顧長天也是接到電話急忙從顧家趕過來的,坐在那里,一張臉半是陰沉半是焦慮。看到顧夕岑時,他問:“小悅呢?”
顧夕岑皺了皺眉:“哥真正需要的,是手術。”
這件事上,他與爺爺始終沒有達成共識,因為手術的風險高于50%,所以顧長天死活不同意,寧愿那顆子彈留在孫子的腦袋里,用藥物來控制他的疼痛,也好過下不了手術臺或者變成植物人,他接受不了那樣的結果。
聽到顧夕岑的話,顧長天態(tài)度慍怒地擺下手:“我說過,這件事不必再說了!”
“爺爺,”顧夕岑并不放棄,直言道,“這樣子活著,哥會很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