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行人踢踢踏踏出了屋子,洛明辰終是抬眸仔細(xì)盯了他看了又看,時她最不喜看人,甚于讓人看。只此時,眼見得安陵析痕爾雅明雋,爽朗清癯,怎般瞧著也不像個風(fēng)流皇子。
“洛荀王妃,別來無恙。”
寂然發(fā)聲,大抵是著實被她冷眸瞧得怪異,安陵析痕終也拈了笑示她。
“一別不過兩日,何來有恙。”
怔愣片刻,洛明辰惶然收神,心下自是又靜回沉穩(wěn),清淺開口,依是冷,卻也對足了他的話音。
“大喜日子,倒也見不得你笑半語。”
信步踏至案前,桌角燈盞晃著亮紅,安陵析痕借以三分明色淡淡觀她,眸中愈發(fā)流著悅意,“可是累了?”
“清睿王,有些事我們該是說得明白。”洛明辰瞥了眼床沿兒上的喜蓋頭,隨徐徐起身,唯不見暖意,兀自岔開他的關(guān)懷對上清雋眼眸,寂然出聲,“我知這府中琴棋書畫各有臥居,清睿王若是思心切切大可今晚便能過去。如若不愿,此間日后即做為你的憩所,我并不打擾。洛荀王府如今只剩下一干奴仆,我雖是嫁過來,然依著古禮回門探親之時,我還是再要回去,還望淸睿王見諒。”
夏風(fēng)灌入,珠簾搖曳,叮咚作響入耳經(jīng)久不散。旋繞話音更是冷澀寂顫,入心,打不開一世迷離,韶華傾負(fù)。
“洛荀王妃好是細(xì)心,倒是將本王于你的話也如數(shù)說了。”
唇際終又狠狠勾了笑,安陵析痕并不惱,瑩瑩溫潤,于她的淡漠,他反而多了絲耐心,她是暖不化的石頭,能溫?zé)岜憔褪呛玫摹?/p>
洛明辰輕輕穩(wěn)了呼吸,方才那番話故意說得如此清冷疏離,他倒是還能不怒不惱受得下,實在讓自己佩服,甚于一向?qū)λH為溫切的荀攸懷亦比不上他半分。
“本王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洛荀王妃日后便可知道。”笑意有斂,他仿若知盡了她的心思,便也清潤出聲,“本王既是聽奉父皇旨意迎娶洛荀王妃,自也不必顧忌那么多的禮數(shù)。此間日后即是王妃的臥居,本王睡書房便是。至于洛荀王府,我看王妃還是少回去的好,依本王看,沒有圣上旨意,洛荀王府即般落滿塵燒成灰,王妃也斷不要再回那個丈夫家去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