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總是這么不正經(jīng)么?”飛身而下,竟于靜夜中毫無聲響,那人微扯了衣襟,終是將步子落于窗前,稍彎了身以作行禮復(fù)又輕道,“我家主子發(fā)了話,說王爺幫了那女人漕運實在罪過了。命你以后萬不可再助她,不然后果很嚴重。”
“你們還真以為能借卿王之力么?”指尖一寂,安陵析痕微以輕笑,長睫覆下淺潤道,“也不看看這九卿里還有幾個能用,不幫倒忙就算不錯了。”
“王爺是在推脫自己的失責(zé)么?”冷音入耳,那人輕勾了笑,月光灑了滿肩終又視他,“主子自有打算,王爺也不必知道。只是現(xiàn)在筇朝最大的禍根就是你身邊的那個女人,你不想她死,就別再幫她,不然……”
“想以此威脅不成?”長袖微展,露了半寸皓腕,竟如冰雪瑩潤,來人看的亦是一愣,如此男人,著實妖孽了。
“告訴你家主子,我最不喜兩兩相制,凡事萬不要逼的太狠,不然盟友也會變成對手的。”他淡以笑,映上月色霜華,宛如一枕清風(fēng)。
“王爺真不怕我殺了她?”穩(wěn)身吸下一口涼氣,來人目色霎時變作絕厲,“做盟友也要有盟友的真誠,王爺既是想讓我家主子幫你,必要有所折斂,不然于誰都過不去。那女人擋了我們的路,王爺不是不知。如若你還要繼續(xù)幫她,反而會害了自己。我知王爺已然有了隙緒,如果……如果王爺不忍下手,不如交給我罷。”
“呵……”袖間匿下半溪明月,安陵析痕終斂了笑意,凝目于她,“她如若有你一半心狠便是也好了。”
“不過……奉命行事。”那女人輕低了身子,終又借著涼風(fēng)言下,“你我都知,無論九卿之王如何不濟,我們要的只是權(quán)位,再無其他。我家主子讓我捎話給王爺,萬不要因了女人葬了天下。”
“你們的意思……”陶藍景盞內(nèi)的暖茶早已沁涼,指尖尚有一頓,安陵析痕微瞇了目,終淡淡蹙了眉心,“如果我日后再有相助,你們會殺了她?”
“正是。”暗啞出聲,卻如數(shù)隱著清冷,于秋夜聽下更為寒寂,“王爺如若還有不忍心,只有讓我家主子出手了。切不要忘了我們的目的是什么才好。”
“你們的目的,也不盡是如此吧。”淺搖了盞中清茶,恰有一滴濺落至指端,舉袖輕彈,安陵析痕終是又化了笑,清逸言下,“不過兩兩利用罷了,我自會收斂些,回去告訴你家主子,無論如何萬不要動她,不然我窮盡畢生之力定也要讓他陪葬。”
“好。”那人點了秋瞳,終待離開前方又添了一句,是以作尾,“主子要有動靜了,王爺萬不要再顧著郎情妾意了。不日我還會再來,王爺靜待消息吧。”
荷虛風(fēng)渡,樹影斑駁,門窗碎響時,院外再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