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王爺,喝杯紅棗蓮子茶,這可是我專門為王爺備下的,為了腹中胎兒好呢。”
音未歇,杯盞已是近至眼前,只洛明辰依是端坐齊整,竟無所動,唯稍側了眸看向她,沉穩(wěn)道,“謝柔妃。”
“不必言謝,本妃可喜孩子了,王爺萬要保護好孩子啊。”眉眼中全數(shù)化了柔,楚纖纖愈發(fā)笑的溫媣,言后復又探身上前,將掌中杯盞舉上,復軟語道,“王爺喝了吧,此乃護子極品。”
“好。”淡淡應下,洛明辰緩揚了袖接下那一盞蓮子茶,唇際忽也淺笑,眸中冷光俱消,“謝柔妃。”
一仰而盡,喉中盡是香氣迤邐。洛明辰狠狠咽下,竟覺心底哪一處忽的裂開一個口子,是簌簌的疼。
旋身而起,展眸于珠簾前的景仁,依舊是那副無所謂的神情,面無暖色,卻也不寒。想是于她前,他永不會有笑色怒色,唯是這般,淡淡的謹敏,似具枯尸。
“為臣告退。”
撤身至宮外,極盡吸下一口初秋的涼氣,洛明辰終得展目,方放眼望下滿宮的園景。荷池,曲橋,芙蓉榭,桂花廳,皆隨了環(huán)秀閣輾轉而下,氤氳出一派空濛。大筇朝,嘴角間恨恨咬下此三字,洛明辰忽又揚了笑,睫翅覆下看向自己小腹,終有凝神,那一處,仿若真有一子,在對自己笑……
冷風秋殘,剪月疏影,天際斛星滿綴。
繁荇樓一角,目下芝徑繚而曲,云林秀以重,袖間芙蓉透紗,窗明幾凈。
工部印冊翻了有三兩個時辰,竟是連安陵析痕進的室來待了半刻洛明辰仍未知覺。倒是讓安陵析痕樂此不疲,足足于燭火下看著她的背影溫笑,是淺淺的恬淡。
“咳咳……夫人,若是僅從后面瞧著不看正面上的冷肅氣,你倒是也能有裙下之臣無數(shù)。”于幾案前淡淡舉了香盞,安陵析痕終是微以作聲,滿目的笑意,“想來夫人還是多笑笑的好。”
“裙下之臣無數(shù)對你有何好處,就不怕別人搶去?”素筆一滯,洛明辰方又打眼于案檔間,并未視他隨又應道,“倒不如對著琴棋書畫來談溫媣氣,那些個小女兒們可是對王爺癡情的很。”
“呵,為夫倒是越聽越有酸味了。”指尖景盞搖曳出一滴梨子茶,戛然落于腕上,迎著燭火劃出一派溫潤色,他依風拈指彈去方又含笑,“改明兒不妨讓書書來給夫人送壇子醋可好。”
“今怎沒去教她詩書?”書書二字入耳,洛明辰惶然又是一寂,半日方又沉道,“她的詩書,學的甚好,也多虧了你這個王爺日日教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