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碩又說:“務派遣噶廈要員去前線統(tǒng)一指揮,不能輕敵,更不能各自為陣。”
迪牧說:“已經(jīng)委派俄爾噶倫出任前線總管。”
文碩說:“我向攝政佛舉薦一個人,此人懂西語,會藏話,文韜武略兼?zhèn)?,又是年青體健、血氣方剛的人,雖沒有朝廷官職,卻是當下西藏急需的人才。我把他從四川召來,想讓他代表我去前線抗英,以示本大臣決不妥協(xié)的態(tài)度。”
攝政王點著頭說:“大人應該不會輕易舉薦人,一旦舉薦,必然是大材高人,就讓他去江孜給俄爾噶倫做個幫手吧。”
文碩說:“我也是這個意思。”又喊一聲,“魏冰豪進來。”
一個面孔白皙、儀表堂堂的青年趨步進門,彎腰恭見攝政王迪牧。
迪牧打量著他,突然問:“先生從四川來,可會念經(jīng)?”
魏冰豪一愣,稍有惶恐地說:“啊,不會,大人。”
迪牧說:“不會就好,我們西藏最不缺少的就是念經(jīng)的人,不念經(jīng)倒是稀奇的。念經(jīng)的人,有念成好人的,也有念成壞人的。他們靠在佛身上行事,都說釋迦牟尼怎么說了怎么說了,其實釋迦牟尼什么也沒說。明爭暗斗,你死我活,在佛腳上搓垢痂,把這些精力用到抗擊外敵上,十個英國八個上帝也不敢侵犯西藏。”說著又憤怒起來,咬著牙,嘿嘿地吐了幾口悶氣。
文碩讓魏冰豪退下,憂慮地說:“攝政佛當忍則忍,目下應該集全藏之怒、派神速之兵,遵朝廷之命,行退敵之策。”
攝政王說:“這個自然。俄爾噶倫已經(jīng)去了江孜,我曾嚴令他等不來朝廷旨命決不開槍?,F(xiàn)在旨命已到,我這就傳旨給他:英國人就是帶瘟疫的老鼠,歷來不殺生的藏民,這次要見了就殺,殺他個一干二凈。還有什么上帝,讓他流血、掉頭、永遠不得轉(zhuǎn)世。我要讓西藏軍民記住八個字:遇魔就殺,多殺必賞。”
當即讓人擬定雞毛箭書,一式兩份,派快馬使者送交正在江孜的前線總管俄爾噶倫。迪牧叮囑道:“此箭書無比重要,一份裝在胸兜,一份裝在袖筒。送到有賞,送不到,你會搭上全家人的性命。”使者弓著背,“噢呀噢呀”地答應著,退了出去。
攝政王迪牧活佛長舒一口氣,連喊:“餓了,餓了。”
這天,在大昭寺文殊大殿,攝政王招待駐藏大臣文碩以達賴喇嘛的標準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有特濃酥油茶、上等糌粑、脆干牛肉、四種高級油炸點心,最后按照蒙古貴族的習慣,喝了能夠消暑降溫、舒暢心情的生馬奶。剩下許多吃食,攝政王要賜給魏冰豪?;胤A說魏冰豪已經(jīng)離開大昭寺了。
文碩解釋道:“既然攝政佛要他去江孜給俄爾噶倫做幫手,他怎么敢不立馬赴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