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童心童趣話童年(3)

15歲上北大 作者:徐安琪


我還養(yǎng)過一些動物。小雞,養(yǎng)過三次,很可愛,但太難養(yǎng)。熱了,冷了,喂多了,喂少了,都不行。兔子,養(yǎng)過兩次。“小白兔,白又白”的童謠讓我們以為兔子很乖巧,其實,依我說,它很貪婪。你給它準備十倍于它體積的菜葉子,它一會兒就吃完了。你放多少,它就吃多少。不要以為從我們牙縫里省出一口,就可以喂兔子,每天它的菜錢是要入賬的。兩次我的兔子都走丟了,一次是在春天,一次在初秋。如果沒有遇到好心人,估計它定被老饕們打了牙祭,何況是在進補的季節(jié)。鳥兒,尤其是鸚鵡,聰明絕頂,但氣量實在太小。哪天你喂食的時間不對,它便和你生氣,肚子氣得鼓鼓的,讓人心疼。貓兒,似乎已經(jīng)“進化”到不會捉老鼠了,它唯一的本領(lǐng)就是撒嬌。我做作業(yè)時,它會沿著我的腿攀到我的懷中,咪咪地叫著,要求我抱它。這些動物,不知為小學的我提供了多少作文的素材。不過,從上初中開始到現(xiàn)在,我什么動物都沒有養(yǎng),因為我意識到,我快樂,動物不見得快樂,無知的愛,往往會變成害。

我最喜歡的,還是過年。因為平時怎么說都是“小玩”,過年卻是全中國人的“大玩”。從臘月二十三開始,我的心便一直懸著,盼著,一刻都不得安寧。剪窗花,貼春聯(lián),剪頭發(fā),拜祖宗,買年貨,在濃濃的民俗味中,我跟著媽媽做每件事都興致盎然。年三十的那天,爸爸媽媽爭著做年夜飯。由于祖籍浙江,在北京定居,我家的飯菜便有了南北兩重口味。媽媽會做一些江南小菜,喜歡用雪里紅、鮮筍、蘑菇和豆腐皮裹千張包,并且備置好紹興黃酒。此刻,我最喜歡用剪子把線剪成一段段的,為千張包打結(jié)。爸爸則包餃子,燉大鍋菜。他包餃子時,我也常來湊熱鬧,比如用兩張面皮包一個餡餅,或者捏一個四不像的圓球,美其名曰“包子”。爸爸對我的“作品”很不滿意,因為,我從不吃自己的“作品”,它們都是被爸爸包圓兒了的。我不敢放煙花,但總是去看煙花。正月里,我最喜歡逛廟會。看雜耍,聽相聲,看扭秧歌,跟在踩高蹺的人后面湊熱鬧,或者扎堆兒觀賞民間藝人變戲法。有時,我也少不了因饞嘴而吃一碗“長沙臭豆腐”,盡管人們都說那是不干凈的油炸的,而且我后來去長沙也沒看到什么臭豆腐。廟會里的書市特別有趣,因為書很雜,什么年份出的都有。我時常從里面挑些小兒書,或人物畫傳,回家亂翻,長些見識。

童年玩耍的樂事,歷歷在目。想起它們,我常常會不自覺地笑起來。我想,教育,不是為了壓抑人的天性。我所上的小學,并不是重點校、名校,因此課業(yè)很輕松,學校為我提供了自由成長的土壤。當然,我不是天天都瘋玩,而是規(guī)定好玩和學的時間。玩的時候,特別瘋;學的時候,特別投入。不像有些人,春游時非要帶本書看,做作業(yè)時心卻想著外面,永遠“身在曹營心在漢”,哪能有什么效率?今天的我,盡管受了很多理性的規(guī)范,卻仍然有一顆童心。這顆童心為我的生活和工作,不知增添了多少樂趣,創(chuàng)造了多少價值。

我曾慕名去紹興看了魯迅先生筆下的百草園。帶著很大的興致,卻發(fā)現(xiàn)那不過是個破菜園子,因此很失望。后來,我想,之所以先生能寫出不朽的名篇,而別人寫不出,不是因為那園子真有多好,而是因為,先生童年在玩的時候,都是個有心人,他帶著一雙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去感受世界。

不管時代怎么發(fā)展,童年總是童年。有童年就要有童趣。帶著一顆真心、一雙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去享受我們的童年。很多時候,快樂,也是成長的養(yǎng)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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