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迷離,歷歷在目,“給咱兒子找個好媽媽,好好活著!”這是李肅青臨終前清醒時刻,對他說的能聽得懂的最后一句話,后來她呢喃些什么,黃溥韜使出渾身解數(shù),也沒能猜出來是啥。就記得李肅青邊說著只有閻王爺才能聽得懂的話,邊嘩嘩的淌著淚。兩年多,她已經(jīng)走了兩年多了,心愛的人,倩影依稀消散在煙云里,活著的人為什么還沉湎于痛苦中?是因那一份難忘的眷戀還是對生活失去信心、迷茫絕望?
黃溥韜在大腿上狠掐一下,唉!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斯人已去,活著的人必須面對新生活,生活的好,該是對離人最好的安慰,何況身邊還有兩老一小呢。
已經(jīng)走出了絕望低谷的黃溥韜,心情隨著音樂、歌聲悄然地轉(zhuǎn)換了方向。枯竭了多時的心田里,仿佛突被掘開了一眼清泉,被黑暗陰冷壓抑很久的春之種,在溫泉的滋潤下,悄然吐出第一瓣新芽。
黃溥韜忘情地注視著臺上的水柏晗,仿佛她正是掘開他生命之泉的女子。而坐在吧臺上的柳莎,默默地注視著黃溥韜……
一曲終了,掌聲如雷,柏晗突然有了一種強(qiáng)烈的滿足感和超越感,更有種終于跨出第一步的自信,笑容更加的燦爛。
她走下臺,回到了黃溥韜面前。
黃溥韜還沉靜在柏晗的歌聲里,似乎還未醒來,仍然癡癡地注視著她。
柏晗大吃一驚,暗想:看來天下男人都一樣,連這個從部隊(duì)大熔爐里走出來的男人,也一樣逃不出世俗的迷醉。柏晗躲開黃溥韜癡迷的目光,不知所措地扭頭把視線投向別處。
恰巧此時,她寄放在吧臺上包里的手機(jī)響起。
“喂喂,柏晗!你家的歐陽來電話了。”柳莎從她的包里掏出手機(jī),邊看邊沖她招手嚷。
柏晗拿了手機(jī),走向僻靜的地方。
黃溥韜清醒了,轉(zhuǎn)過身來,端起杯子,掩飾著飲了一口,抬頭碰見柳莎意味深長的目光,他沖她笑一下,趕緊躲開了。
黃溥韜這一笑,勾起了柳莎的無限惆悵和遐想。她在暗想:水柏晗比我多什么?長得好?也就一般人。會唱歌?我也會啊,不過一直沒有機(jī)會給他表演!彈鋼琴?我也會些,跳舞?她的舞技遠(yuǎn)遠(yuǎn)不如我!可是為什么眼前的這個男人,對她是那么的癡迷?
女人的心,很叵測,就算她不喜歡某個男人,但是當(dāng)那個男人向別的女人獻(xiàn)殷勤、對自己置之不理的時候,也會產(chǎn)生奇怪的醋意,盡管那個被殷勤的女性曾經(jīng)是自己無話不說的好友,也難以消除渴望被異性捧在手心里的虛榮感。何況,獨(dú)身的柳莎對黃溥韜,從第一次見面已經(jīng)是不能相忘的那種好感,產(chǎn)生醋意更是可以理解的了。其實(shí),她一直在尋找機(jī)會,尋找和黃溥韜接觸的機(jī)會。
“哎呀!真不好意思!”柏晗接完電話走過來歉意地說,“對不起,黃先生,我得回家去了,你在這多玩會兒吧,柳莎不是外人,別見外,好好玩?。?rdquo;然后她附在柳莎的耳邊悄悄地說:“這是個好男人,喪偶兩年多了,好好把握!”
柳莎心中一陣狂喜!沖水柏晗使勁地點(diǎn)點(diǎn)頭。
“哦!時間不早了,我也走吧!”黃溥韜看看手機(jī),站起來說。
“黃先生,人家柏晗要走你也走?怎么?對我有意見啊?我……這個人還不至于讓你那么倒胃口吧?”柳莎走過來,笑嘻嘻的說出了一個叫人不好意思拒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