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李春和干警小徐把人們趕出金寶的臥室,關上門,逼視著金寶。說,我們還想問你怎么了?說,你為什么要殺何小芍?
提到何小芍,金寶驚慌的眼神平靜下來,湖水一樣溫柔地看著墻上的鐘,沒頭沒腦地說,我要娶何小芍。
問你為什么要殺何小芍。
我要娶何小芍。金寶重復道。
李春只得把金寶帶到派出所繼續(xù)問。
金寶糊里糊涂被攆下床,一出門,見街東頭一直到派出所門口全是車,車邊全是人,警車鈴又開始驚心動魂地嗚呱呱響,這才終于回過神來,雙手抵住車門,生死不上車。一邊掙扎一邊沙著嗓子哭吼起來,爸!爸!怎么了?我怎么了?他們?yōu)樯兑ノ遥?/p>
李春說鄭老四,你勸金寶上車吧,只是協(xié)助調(diào)查,調(diào)查完了就回來。
我們金寶沒有殺何小芍。守在門口的鄭老四牢牢地盯著李春,轉(zhuǎn)頭沖著大家說,我剛才看過了,金寶的鞋上沒有泥巴——都是一個街道上的鄰居,大家都曉得,我家金寶一向只穿旅游鞋,你們看,金寶的鞋沒有泥巴。昨晚下雨了,信用社的院壩在翻修,到處是泥巴灰漿,金寶要是進去,腳上一定有泥巴,但是他的鞋干干凈凈——小芍不是他殺的。金寶你把鞋脫下來,這是證據(jù),不要被他們搞丟了。
金寶這才安靜下來,聽話地脫下鞋。他一安靜,整個場面便跟著靜下來,全都看著金寶不說話。金寶換下他媽拿來的布鞋,上車時,冷不丁地回頭,兩行淚淌下來,朝他爸鄭老四問了一句,爸,你說什么?小芍死了?
鄭老四嘆口氣,沒回答。
車子啟動了,金寶扒在車窗上,歪著頭,清秀的臉上掛著淚水,開始咿咿地唱起歌來: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飛翔……
鎮(zhèn)上人都難過起來,追著車直喊金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