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泊是需要蒸發(fā)雨量或分流雨水來平衡容量的。
桑子也需要傾訴來減輕心頭的痛疼。保衛(wèi)國在家里沉默的時間越來越多。桑子看電視的時候,他看桑子,桑子看他的時候,他卻看電視。
桑子一天天感到有一種東西正在緩緩流逝,像那尾魚。
其實桑子和飛飛一樣,都在守候,不過桑子的守候是在陽光下,飛飛是在黑夜里,但大家都心疼飛飛去了,包括桑子自己。
桑子的心是有傷口的。飛飛的燦爛與桑子的平凡像一把剪刀下的紙。剪刀剪出了兩個女人的人生,飛飛是剪出的窗花,漂亮精彩。桑子是剪下的紙屑,桑子以為自己能在紙屑中開出花來,卻不想千等萬等等到的愛情,也零落成了一地紙屑。
“我從不看自己的傷口,我想忘記它!”桑子微笑著昂起頭,瞇起眼睛看天空飛翔的鴿子:“可是,等靜下心來看自己的傷時,已經(jīng)封不了口了……那天,孩子離開我的時候,像一條紅色的金魚,游著游著就去了。你見過嗎?像魚一樣的孩子?”
白玉明呆若木雞地聽著,兩個女人,兩個孩子。這一切他居然一直不知道。他要找到飛飛,他要告訴她,他可以做到的!他會去做。
桑子像看穿了他的心,說現(xiàn)在你什么也做不了。飛飛已經(jīng)不是你的飛飛了。
白玉明搖著頭說:“不,她還是飛飛,她只是被我傷透了心。”
“是啊,她傷透了心,傷透了心的人都渴望療傷,她們會去找最好的醫(yī)生,用最好的藥。那藥叫愛情,飛飛就是用愛情來治療傷口的。飛飛已經(jīng)有了她的愛情。”桑子喃喃地說。
白玉明搖著頭,說桑子,你不知道,我們的感情,其實很深。
桑子緩慢地笑起來,像一朵在晨光里漸漸盛開的荷花,一秒秒夢一樣地盛開,盛開的過程艱難異常:“是嗎?可是,你……知道……飛飛現(xiàn)在和……誰在一起?”
白玉明困惑地看著桑子的臉,搖了搖頭。這次,他的頭搖得有點猶豫不決。
“我知道。”桑子看了看手表,虛弱地笑笑,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來,走上白玉明家的陽臺。這白色鋼材鏤空鑲花的陽臺和紫羅蘭色與淺粉紅相間的落地紗窗,桑子曾經(jīng)從另一個角度看到過,那時候,她看到的是別人的劇情,而現(xiàn)在從這個角度望出去所看到的劇情卻與她有關,而且,所有的劇情將在她的預料下粉墨登場。
桑子想著,開始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