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繞過來,勒緊她的腰身,很是輕易地從胸下襟口探進(jìn)去,非要攪得她與他一起火燒火燎。
小峰得立,高天斜陽就在身側(cè)相陪。石下水流不絕,熾紅與絢金縱橫左右。板凳似又與青驄起了爭端,咴咴叫著格外囂張。
葉凝歡實(shí)在受不了他這般亂來,拼命地推他,錯開臉低呼:“楚灝!”
楚灝笑得勾魂奪魄,侵壓過來撫著她的耳朵說:“我更喜歡你喚我小名?!?/p>
他一臉笑意恬然,偏生雙眼跳簇火焰,撩燒得她的臉陣陣發(fā)燙。
“當(dāng)真不可以……”心跳得快躥出胸腔,殘存的理智提醒她做最后的抵擋。
楚灝噙住她的耳骨,熱息噴薄聲音微喑:“沒事,我在這里?!?/p>
葉凝歡咬牙,被他這句弄得心悸軟麻。沒事,我在這里!他總是這樣說,每每聽了便受蠱惑。仿佛只消有他在,一切皆安全,一切皆無畏!
眼前迷離,唯得他眸如星。急火焚燒,直將她也燒成灰。衣服如花瓣層層散開,細(xì)風(fēng)拂過,她戰(zhàn)栗,他擁緊。
楚灝親吻她,想將她嵌入身體。喚她的名字,聲音喑啞卻執(zhí)著。葉凝歡攥緊拳頭,想回應(yīng)卻成了如泣般的嗚咽。宛若成了獻(xiàn)祭神壇的羔羊。
高天之下,曠野之上,他成了她唯一遮擋與護(hù)佑。
客棧里,喚作雅言的女子猶在昏睡。守在邊上的虬面大漢正在與一個年老的大夫交談。大夫說:“金線蛇雖細(xì)小,最是毒辣。得虧得你懂得用野棘果來解毒,不然,這姑娘性命不保!”“
“需得治幾日方好?”
大夫搖頭嘆氣,說:“此毒入體使人麻痹,先是膚皮繼而五臟。野棘果雖可暫緩毒性,卻無法拔除。要想痊愈非得雪山參果不可消融,只是這東西難得啊,只怕是……”
大漢一愣,不確定地問:“參果?你說的可是北海所產(chǎn)的丹珠?我從未聽說過那東西能解蛇毒!”
“蛇毒各有不同,金線蛇毒令人麻痹直至五臟失力。參果生于苦寒之地,其質(zhì)溫潤滋補(bǔ),有清神解痹之神效。若煮湯給病人服用,三五日間就能大好了。只可惜呀,這東西稀貴得很,且是北海才有的。至了東臨之地,有錢也沒處買去?!?/p>
大夫靜了一會兒,為難地說:“并非是我不肯盡力,實(shí)在是沒有良藥啊……當(dāng)下,我只能先尋幾味性近的藥材配解毒劑來試試,但不敢保證這姑娘……”
大漢掏出一塊銀子來遞給他,順便幫他收拾藥箱,笑瞇瞇地說:“沒事沒事,我知道你盡力了。多謝你了!”
大夫以為他是急傻了,推拒著:“這診金還是不收了吧,不如你……”
“要收要收的,多謝了?。 ?/p>
他連推帶拽地將老大夫送出門去,閉了門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拍自己的腦袋:“盧樹凜啊盧樹凜,解毒的良藥就在包里背著,竟不會用!你還真是個笨蛋!之前埋怨自己耳根子軟,聽了家里傻娘們兒的話帶雅言出來?,F(xiàn)在雅言出了事,還不知要怎么交代!現(xiàn)在想想,真虧了那婆娘呢,要不是她包了一包丹珠,雅言就真慘嘍!”
他忙不迭翻包袱找藥,很快翻到一個貼著簽子的紙包,眉花眼笑起來,嘴里忍不住嘀咕:“早知道多帶些來了。殿下也是老粗,還是北海王呢,也沒個生意頭腦。丹珠在這里很金貴嘛,怎的沒想過做這買賣?”
突然門開了,一個聲音在他身后響起,透著戲謔:“北海王確是要有些生意頭腦才好,只是販丹珠的話,賺的錢還不夠抹麻煩的?!?/p>
盧樹凜有些尷尬地回頭看著自家主子。他換了一身衣裳,仍是素白無花,卻因素潔而顯得整個人更是凈秀優(yōu)容,他正是北海的主人,北海王楚正越!
兩個月前,楚正越帶了少量親隨,離開藩地潛入東臨境,準(zhǔn)備會一會他素未謀面的十九叔——剛歸藩不久的東臨王楚灝。
楚灝是先帝最小的兒子,而楚正越的父親楚湄是先帝第二子。論輩分,楚灝是叔叔;論年紀(jì),楚灝還比楚正越小幾歲;而論根基,楚灝剛歸藩數(shù)月,藩臣所向不明,諸務(wù)亦是紛雜難清,而楚正越承先王基業(yè),北海六郡,只識北海王而不識君。
如今諸王相峙情勢不明,朝廷大有削藩之意。北海與東臨相接,終究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