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瘋漠然地看著我,臉上幾乎顯不出任何表情來。
“你撒謊了!”我的語氣不容置疑,“假設(shè)白老師在白霧村的學(xué)校里只待了一年,同時在這年的春節(jié)給家里打過電話,然后山體滑坡,白老師死了,在那其后的兩年中又是誰給家里打電話?只有兩種解釋:一是那個白老師沒有死,她還活著;二是白老師的鬼魂給家里打電話。太可怕了,如果白老師沒有死,那具腐尸又是誰?”
三瘋?cè)匀坏裳劭粗?,似乎還沒回過神來,片刻之后,才從喉管里痛苦地擠出幾個字來,“是的……真的是鬼魂打的電話!”
望著我露出驚訝的表情,三瘋接著說:“當(dāng)時我聽完村長的話后,也和你想得差不多,這里面有誤差,究竟是村長把時間記錯了,還是我的委托人在撒謊?我趕緊掏出手機給北京打了過去,但是,手機根本就沒有信號。
“我問村大隊有電話嗎,他說全村只有一臺電話機,但壞了好一陣子了,現(xiàn)在還沒人來修。我突然想起了委托人給我的一個電話號碼,那是白老師往家里打電話用過的號碼。于是我從包里拿出記事簿,把號碼指給村長看,問他這個號碼是哪里的。他一看就笑了,說這就是村里唯一的那部電話的號碼,電話在村口的村公所里,那里是召集村民開會的地方。
“根據(jù)所指的方向我來到了村公所,村公所的院子里晾著很多野菜和玉米,我推開幾間屋子,里面都沒有人,最后,我在靠門口的一間屋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臺老舊的電話機。我拿起聽筒放在耳邊,里面寂靜無聲,顯然是壞了,我又把電話線檢查了一下,電線似乎沒什么毛病。就在此時,從門外進來一個十多歲的孩子,他手里拿著棍子,沖我大喊大叫著,以為我要偷電話。我說我會修理電話,不過得先回車里拿些工具……
“很快,我取來工具箱,那孩子還站在旁邊監(jiān)視我,我拿出萬能表,然后把電話拆開,一點點地尋找毛病的來源……我一邊干著手里的活,一邊和那小子搭訕,他說他是村長的兒子,以前電話沒壞的時候,他就坐在這里管理這臺電話。我問他不久前見沒見過一個年輕女人來這里打電話,他搖搖頭說沒見過。
“可是,電話內(nèi)的線路根本沒有故障,把它重新裝好,電話依舊打不通。當(dāng)時我就懷疑電話線路可能被人從某個地方截斷或者盜用了。
“我回到車里,開了十分鐘的車,來到一片開闊的高地上,手機終于有了信號。我趕緊給北京打過去,正好是委托人接的,她急切地問女兒的消息,我只得搪塞說現(xiàn)在正在查著。我問她確定每年都接到過白老師的電話嗎,她很肯定,還說自從女兒離家出走之后,尤其是大年三十晚上,一定會打電話回家。我進一步問她每次白老師打電話都說什么,尤其是最近兩年,電話那邊沒了聲音,她似乎不明白我問這樣的問題究竟是何緣故。她說白老師打電話時沒什么特別的,和往常一樣,就是問聲好,報個平安也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