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xiàn)在的生活環(huán)境里,我們不必負重前行,也不必步行更遠的路,更沒有為防止敵人襲擊而在緊張狀態(tài)中坐睡的需要。越來越少的家長會為“正襟危坐”的事兒而在孩子們面前喋喋不休了。我們每一個人都被要求提供更加完備的“方便”。大多數(shù)人都過上了“方便”乃至“奢華”的日子。祖上留下千百年,寧死不肯砍伐的森林,迅速(伐倒一棵參天大樹只需五分鐘)變成了每雙不足一分錢的“一次性筷子”。人類似乎實現(xiàn)了生物界所謂的“獨勝”,可以目空一切了。
于是,我們的智慧腦取得了飛躍發(fā)展,并樂此不疲,進而完全忽略了負責呼吸、姿勢的“動物腦”默默無言的恩澤。
不知“正襟危坐”為何怪物
在今天小學生健康檢查中,出現(xiàn)了越來越多的罹患“小胖墩”、骨質(zhì)弱、側(cè)彎等被熟視無睹的癥狀患兒,令我們吃驚之余,深深感慨。而在他們?nèi)粘O∷傻淖死铮覀冇挚吹?,小小胸口、腹部都受到擠壓,而脊背則弓成一團,且多動,絲毫安靜不下來。在活動中,他們的體重交替著壓在一側(cè)的屁股上,卻無法“站如松,坐如鐘,形如風”。那萬般無奈的動作,仿佛在跟脊椎鬧別扭。
那么,正確的坐姿該是怎樣的?
大概已經(jīng)沒人能準確地教給我們了。所以,我們只能接受日常生活的熏陶。不幸的是,日常生活也少有規(guī)矩,所以,千人千面。
但在舊時候,卻有這樣的教育,且認為“跪坐”——如日本人目前所保持的“正坐”——姿勢最為標準:雙膝跪下,腳后跟朝外攤開,大腳趾相銜對或相疊,形成一個菱形的“溫柔凹陷區(qū)”,屁股就安置在其上。脊椎垂直挺立,而腰部以外的所有部位完全放松,不著一點壓力。這就像一個衣架掛起很多衣服一樣。“衣架”是脊椎,需要正直、堅韌;“衣服”是上、中、下三焦所有“掛件”,如五臟六腑皮膚等等。雙膝蓋之間,可以空開一個拳頭大小的距離。
“正坐”這個最傳統(tǒng)的坐法,如今,在持之最完美的日本,也在流失,年輕一代已越發(fā)不在意了。
實際上,他們不是不在意,而是做不到?,F(xiàn)代人的腳后跟已不能朝外攤開了,所以,沒有一個合適的“溫柔凹陷區(qū)”來收容屁股了。
再一個問題,是膝關節(jié)、踝關節(jié)已經(jīng)僵硬,腰身無法挺直,腰椎已經(jīng)僵硬。又因為我們很少長時間坐著,所以,無法掌握正確的坐法。
正確的坐法,永遠都是一種通過自主微調(diào),在不斷緩和脊椎緊張同時,保持坐姿的方法,其中,也隱含著“坐有坐相”的修養(yǎng)問題。
然而,人們已不知這“坐有坐相”或“正襟危坐”是什么“怪物”了。
呼吸“肌制”的錘煉
長時間維持一個坐姿,需要一種在身體“微細運動”過程中保持架構(gòu)安穩(wěn)的定力。
外部看起來,此時似乎是靜止著,而其實,內(nèi)部肌肉體系——“肌制”,卻暗流涌動,在不斷重復著一張一弛的“微細運動”。
每一剎那,都有四萬八千種“變動”。
人的生命力,在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依靠這種“微細運動”來保持和諧的。
于是,主管姿勢的“動物腦”的發(fā)達程度與脊椎的柔韌狀態(tài),就成為核心“軟件”和“硬件”的成熟標志。欠乏其中任何一點,生命力都將無法維持。換言之,無論跪坐還是坐在椅子上,或是蹲在哪里,只要是長時間維持某個姿勢,就需要“動物腦”的完全運作和脊椎的“柔韌”支持,也包括堅持呼吸一途。
呼吸,作為一種生命常態(tài),在上一章專門講過,要點在于“熟練運作”上焦、中焦、下焦呼吸。那么,這個“熟練運作”的決定要素是什么?就是脊椎柔韌度的表現(xiàn)程度。當然,背后還有“動物腦”的無意識調(diào)度。
三焦呼吸與各臟器的“密相呼應”,同時,也與保持身體重心落點、重力平衡乃至維持一種姿勢的“肌肉運作”保持著更加密切的“連帶”。就是說,我們在呼吸的時候,無論上焦、中焦,還是下焦呼吸,都必須首先催動其所相應部位的臟器、腹肌、脊椎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