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藍,28歲,九川人,農(nóng)村長大,獨生女。”姚書終于平靜了下來。“初中畢業(yè)后上了藝校,學聲樂。藝校四年,考大學沒考上,回老家就業(yè)。在她們縣文化局當干事。一年半以后辭職來京,曾于北京東郊從事飯店服務。半年后離開,去某大學進修兩年,工商管理專業(yè),本科文憑。期間兼職在一些咖啡廳、快餐店打過零工。進修完進入天語音樂公司,先做助理,后做企劃。后來做過兩年酒吧駐場歌手,其間認識商人張清海。保持戀愛關系至今。”
“張清海旗下有若干家公司,涵蓋娛樂、文化、地產(chǎn)等領域,另外還開著一座公墓,當然,這也算地產(chǎn)行業(yè)。周藍在其中一個文化公司做經(jīng)理半年,后來離職。至今再未工作。”姚書端杯子喝了口茶,繼續(xù)說。
“基本情況就是這些,這個客戶情況有一些特殊。人也是個普通人,就是給我們的要求特殊。我們開展業(yè)務以來,面對的客戶形形色色,可以說積累了比較豐富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但是,我們以往的客戶要求相對單一,對我們來說也還比較對口,所以,從來沒有客戶對我們團隊的理念、策略、專業(yè)技術以及服務精神提出過質(zhì)疑。說到這,我個人覺得也不能完全把責任歸到我們自己身上。”
姚書的眼神表示出一點點理解,另外三個人抿著嘴,一臉歉疚。
姚書接著說:“但是,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客戶的重要性。關鍵在于,這正好是鍛煉我們業(yè)務水平的難得機會。我相信,有這樣需求的客戶會越來越多,做這樣的事情,也是我們公司的愿景架構中最重要的部分之一,我們必須未雨綢繆。不進則退,第一塊骨頭啃不下來,我們會越來越被動,直到被競爭對手吃掉。形勢的確很嚴峻啊兄弟們。”
這時,我忍不住問:“她什么要求。”
姚書說:“我們以往接到的單子最長時間也不過一個月,也就陪客戶出個國,去個風景區(qū)什么的。只要準備充分,心里和生理調(diào)節(jié)能力強,都不會出什么大問題。畢竟還是以體力勞動為主嘛。周藍這個客戶,我們簽的時間———我剛才也提到了。首先可見客戶也已經(jīng)充分的考慮到了我們的難度。其實,簽單的時候,我們也試圖努力爭取更多時間,但客戶沒有同意。最后,又給我們追加了百分之二十的費用。”
姚書看見了我期待的眼神,仍然不緊不慢的說:“兩個月過去了,我們的人都折了。我們覺得一個是人員調(diào)配的不對另一個是策略沒有搞對,導致執(zhí)行沒有創(chuàng)意,失敗不是偶然的。為什么讓你來呢,一,這個周藍和你一樣有過藝術類學習和工作的經(jīng)歷,二,她本人年齡也不算小,閱歷比較豐富,年紀太大或者太嫩顯然都不合適,而你年齡相當。所以,我們決定讓你來試一試——-不能試一試,必須成功!”
“到底她是要什么?不是要找男人替她生孩子吧?”我著急了。
“不是,應該說,比這個要難一些。”姚書有點吞吞吐吐。
“客戶的要求是,讓周藍,讓她————愛上一個人。”我看見姚書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不但愛——-這個字真他媽讓人別扭————還要愛的深,愛的浪漫——-這個詞也夠嗆,客戶原話————愛的像十七歲遇到了初戀,愛的不能自拔不能放棄。”姚書快速說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我站起來說:“姚書,我們能單獨說幾句嗎?”
姚書說:“可以啊,我們?nèi)ハ词珠g。”
到了洗手間,我說:“咱不是說好,這兒沒感情什么事兒嗎?”
姚書遞給我一棵煙,給他自己也點上,靠著滿墻五顏六色馬賽克,抽了一口說:“是的,我說過,那是我們的明文規(guī)定。但可能是你沒記清楚,我是說,我們的工作人員不許和客戶動感情,但我們限制不了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