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19世紀中葉,食量大已經(jīng)成為一種習俗,一種常規(guī)。下面是比頓夫人介紹的一個小型晚餐會的食譜:仿甲魚湯、奶油大菱鲆絲、鳀魚沙司澆油炸鰨魚、兔肉、小牛肉、燉牛臀肉、烤禽肉、煮火腿、一盤烤鴿子或烤云雀,最后是大黃餡餅、調(diào)合蛋白、純果凍、奶油、冰布丁和蛋奶酥。這就是比頓夫人的書里為6個人用餐設計的食譜。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維多利亞時代的人越是重視食物,似乎越是對食物感到不自在。比頓夫人實際上似乎根本不喜歡吃飯,她對待吃飯的態(tài)度,就像她對待許多事情一樣,把它當做一種討厭而又不得不做的事,應當快速而果斷地了結之。她尤其對能使食物增加香味的任何東西持懷疑態(tài)度,她憎惡大蒜,辣椒幾乎不值一提,連黑胡椒也只是魯莽人吃的東西。“永遠不要忘記,”她警告讀者說,“即使是很少的量,那種東西也會損害在發(fā)炎的肌體。”貫穿整個時代,這種擔憂在書里和雜志里不斷被附和。
最后,許多維多利亞時代的家庭完全不再講究食物的味道,只是一心努力讓端到餐桌上的菜飯是熱的。在大一點的家庭里,做到這一點也要有雄心才行,因為廚房很可能離餐廳遠得很。埃塞克斯郡的奧德利·恩德在這方面創(chuàng)造了一種紀錄,他家的廚房和餐廳相隔200多碼之遠。在柴郡的塔頓府,為了快速運送食物,還修了一條室內(nèi)鐵路線,這樣,裝有腳輪的小車便可快速從廚房推到遠處的上菜架,再從那里把食物快速分送到各處。紐卡斯爾附近貝爾賽府的阿瑟·米德爾頓爵士對送到他餐桌的食物的溫度是如此不放心,竟然把溫度計插進每一碟送來的菜肴里,凡是顯示出的溫度沒有達到預期的標準的任何食物,他便會送回去再熱一熱,有時候要連續(xù)送回去幾次。因此,他的晚餐經(jīng)常吃得很晚,飯菜幾乎已經(jīng)處于碳化的狀態(tài)。倫敦薩沃伊賓館的法國大廚師奧古斯特·埃斯科菲爾之所以受到英國客人的贊揚,不僅因為他飯菜做得很可口,而且因為他在廚房里采用了專業(yè)分工制度,不同的廚師負責制作不同的菜肴—— 一名廚師負責做肉食,一名廚師負責做蔬菜,如此等等,因此什么菜都能馬上盛到盤子里,熱氣騰騰地端到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