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看柳六,撫額……
只見柳同學(xué)四肢蜷曲,抱著卷在懷中的毛毯蜷成一團,跟剛出生的小狗缺乏安全感一般,非要找一個依靠擠著,拱拱,再拱拱,生生把蕭同學(xué)擠到了墻角里,就這樣還不老實,不停地往蕭白同學(xué)懷里拱。
兩人中間的小簾子早被蹬下來了。
任誰被豬拱了一夜也受不了,蕭白忍無可忍,坐起來啪地打開臺燈,起床氣頗重地推推熟睡的柳六,柳六咂巴了下嘴,揉揉眼睛,從蕭白懷里坐起來:“什么事……”
蕭白陰惻惻地瞪著柳六,齜出一口森白的牙齒:“想占便宜就直說!”
柳六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老毛病又犯了,以前總喜歡擠墻角,現(xiàn)在蕭白睡旁邊,改擠人了。柳六慌忙從蕭白懷里爬出來,不好意地撓撓雞窩腦袋,尷尬地賠著笑:“嘿嘿,見諒啊,我這人睡覺不老實?!?/p>
蕭白圈手臂抱胸,俊臉一斜:“你下去睡?!?/p>
“啥?”柳六眼睛瞪得溜圓,大半夜的趕女生下去睡?“你小子忘恩負義呢!”
蕭白哼了一聲,死不要臉:“就忘了。”
柳六磨牙,從身下一把抽出毛毯甩蕭白臉上:“你下去!”
蕭白惡狠狠地從頭上把毛毯薅下來,滿面鐵青,雙目冒著兇光,瞪著柳六。柳六自知理虧,放緩口氣:“那個,我保證不擠你了。”
“你怎么保證?”蕭白追著不放,胡攪蠻纏。
柳六滾到閣樓那頭,臉沖著墻,把毛毯卷成一卷擋在身后,以防自己再滾到蕭白那邊,扭過頭沖蕭白說:“這回行了吧?”
蕭白這才虎著臉躺下來。
從此柳六知道了,那就是絕對不能打擾蕭白那臭小子睡覺,那丫起床氣比鬼魂怨氣都深重,整個兒一午夜咒怨版花美男。
鬧騰半夜,早上柳六起晚了,來不及吃早飯抓起包包就往學(xué)校里跑,蕭白也起來了,亂著頭發(fā)黑著眼圈去洗臉,發(fā)現(xiàn)她把錢包落在吧臺上,連忙追出去。
柳六正拔足狂奔呢,突然就給人抓住了肩膀,嚇得大叫一聲:“誰?”
一扭臉,蕭白那冒著寒氣的千年冰山臉戳在那兒,柳六拍著胸口道:“呼……你不會叫我一聲啊,突然冒出來嚇死人了……啥事?”
蕭白伸手,把錢包扔給柳六。
柳六心中一喜。
蕭白面無表情地說:“中午我要吃酸菜肉絲炒飯,兩份,記得讓廚師多放米飯。”
柳六黑線:“還以為你這么好心給我送東西,原來是怕我不給你買飯,懶死了……”
蕭白白了柳六一眼,怨氣深重地抱怨:“每次出門都要被……哼,我可不想被一群流口水的女人圍觀,現(xiàn)在的女人怎么一點不懂矜持,真煩人?!?/p>
墨鏡冷酷花美男突然轉(zhuǎn)成憤然羞澀的模樣實在可愛,柳六笑得花枝亂顫:“成,我?guī)湍阗I。誰能知道,外表美艷冷酷到底的帥哥實際上就是個超級能吃的飯桶!”
蕭白瞇眼,語氣不善:“誰是飯桶?”
“誰吃兩份飯還不飽誰就是!”柳六大聲喊完,不等蕭白發(fā)怒,跳著腳兔子一樣跑了。
蕭白氣得后槽牙都快磨平了。
柳六踩著上課鈴沖進教室,弓著腰摸到階梯教室最后一排,到王琦旁邊的座位坐下,翻出紙巾擦汗:“呼,差一點就遲到了?!?/p>
王琦趴低身子,用書擋住臉,低聲問柳六:“昨晚你沒回宿舍……睡店里?”
柳六擦完臉掏課本:“嗯?!?/p>
“和花美男?”
“嗯?!?/p>
“他睡樓下你睡樓上?”
柳六找出課本翻到第六章,又翻開筆記本:“我們都睡樓上,樓下沒地方還有老鼠?!?/p>
王琦突然面目猙獰地揪住柳六。
柳六顫聲問:“琦琦,你的臉……”
王琦磨牙質(zhì)問:“說,昨晚怎么折騰人家小美男了?”
柳六結(jié)巴:“沒……沒折騰……再說,人家也不小啊……個頭比我還高出半個頭……”
王琦不信,使勁兒晃了柳六幾下,咆哮哥附體:“就你睡覺那德行,給你匹馬你都能殺到西伯利亞去,老實交代,花美男的貞操是否還在?”
柳六忙舉起右手表忠心:“在……我保證!”
王琦從柳六包里摸出飯卡抵在柳六的脖子上:“坦白從寬,不然飯卡死啦死啦的!”
尊嚴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肚餓故,兩者皆可拋。關(guān)系吃飯大計,柳六連忙坦白從寬:“聽他說,昨晚上我……”
“摸到?jīng)]有,皮膚滑不滑?”幾個兩眼放光的女生湊了過來。
柳六咽口水:“蹬了他一夜……”
眾人:“暴殄天物!”
迫于眾人的淫威和愈見高漲的激憤情緒,柳六只得繼續(xù)交代昨晚的惡行:“憑我腳底板的觸感來說,我表弟的皮膚還是比較滑的,至少我昨晚做夢一直在溜旱冰……”
眾人:“哦……(狼嚎)……那就是很滑嘍……”
講臺上的老師拍桌子,獅吼一聲:“后面一排那堆干嗎呢?開茶話會呢!”
眾人立馬做鳥獸散,裝模作樣聽起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