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悄然停在一家五星級飯店的門前。有服務(wù)生將馮戈的車開到停車場。馮戈帶著不情愿的喬乘電梯到三樓。喬想不到馮戈帶他來的這個地方，竟然是飯店里的一個晝夜開放的健身房。

馮戈說，這里是消除疲勞最好的地方。我差不多每天都來。這已經(jīng)成為我每天最主要的工作了。為“午夜”我已經(jīng)付出了很多，應該休息了。雄可以代表我看著你們。他一直讓我很放心，我每天在這里至少要訓練兩個小時。這能提高生命的質(zhì)量。然后在浴缸里再泡上兩個小時。我們這一代艱苦奮斗出來的老板們，眼下差不多都在過著這種飽食終日、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加入各種俱樂部，高爾夫球的，網(wǎng)球的，健身的，或者讀書的。如此每天享受著這種最優(yōu)雅最高檔也是最有品位的生活，我們便這樣成為了貴族。是金錢孕育培養(yǎng)了我們，讓我們變得越來越嬌氣，以至于經(jīng)不得任何的挫折和背叛。

馮戈讓喬在健身房的大廳里等她。她給喬要了一杯很濃的咖啡。然后她走進了一個看上去很性感的、至少是看上去能給人許多性的遐思的更衣室，一扇非常非常漂亮的鏤花的玻璃門，就遮擋住了那些若隱若現(xiàn)的游動著的女人的身體。

喬從來沒進過這樣的地方。他等在那里。一種異樣的感覺，尤其是在這樣的午夜。大廳里空空蕩蕩，喬想，恐怕沒有人會像馮戈那樣，在這種時候鍛煉。他想著馮戈。他覺得和這個女人的接觸得越多，他就越是無法理解她。這個瘋子一樣的女人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出人意料的，因而無法理解。無論喬有著怎樣的想象力，馮戈的所做所為都會令他震驚。喬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總是異想天開的女人，腦子里裝的到底都是些是什么。

喬等在那里。等得氣急敗壞。過了很久，馮戈才故作青春地從那扇漂亮的玻璃門里閃出來。儼然運動的裝扮。一件黑色的連褲緊身衣，將她身上的所有線條毫不留情地凸現(xiàn)了出來。包括每一塊肌肉。當然在這個鍛煉肌肉的地方是不在乎暴露肌肉的。只是如馮戈這樣的女人，緊身衣無疑使她的年齡原形畢露。那正在開始下垂的乳房，還有腰間、肚皮，乃至于臀部的那些正在滋生出來的脂肪。但是馮戈似乎并不在乎這些，她十分優(yōu)雅地坐在了喬的身邊，并故意做出和喬很親密的樣子。顯然她是在做給什么人看。但是什么人呢？那個負責煮咖啡的服務(wù)生嗎？

馮戈問喬，喜歡這樣的地方嗎？

喬說他看不出這樣的地方對他有什么意義。

噢，我們忘了主題。你覺得秀秀是個好姑娘嗎？

喬也問她，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