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個和尚,破衣芒鞋,云游四方。他在化緣的時候,常常背著一個布袋,人稱“布袋和尚”。
別人看他背著這么大一個布袋,以為是他們僧團用的,就一直不停地供養(yǎng)。后來和尚嫌一個布袋不夠,就背了兩個布袋出門化緣。
有一天,他裝了滿滿兩大袋的食物回去,走到半路,因為太重,就在路旁歇息打盹。
突然,他聽到有人說:“左邊布袋,右邊布袋,放下布袋,何其自在。”
他猛然驚醒,細心一想:對呀!我左邊背一個布袋,右邊背一個布袋,這么多東西縛住自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如果能夠通通放下,不是很輕松很自在嗎?
于是,他丟掉了兩個布袋,幡然頓悟。
無獨有偶,印度佛教里也有著相同的故事。
有一位梵志,拿了兩個花瓶前來獻佛,世尊對梵志說:“放下!”
梵志隨即將他左手拿的那個花瓶放下。
世尊又說:“放下!”
梵志又把他右手拿的那個花瓶放下。
然后,世尊還是對他說:“放下!”
這時,梵志大惑不解:“我已經(jīng)兩手空空,世尊還要我放下什么?”
世尊說:“我要你內(nèi)放下六根,外放下六塵,中間放下六識,十八界一起放下,放到無可放之處,便是你安身立命處?!?/p>
梵志這時才真正領(lǐng)會了“放下”的真諦。
是的,我們生活在紛紛擾擾的塵世中,背著各種各樣的包袱,頂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放不下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了。
對功名利祿放不下,出現(xiàn)了跑官、買官、貪官;
對金錢富貴放不下,催生了貪污、受賄、盜竊;
對愛情婚姻放不下,產(chǎn)生了癡男、怨女、殉情;
……
這種種的壓力和重負又豈止梵志手中的花瓶?
當我們不堪生活的負荷、需要解脫的時候,不妨學(xué)會“放下”。
許由不受堯讓位,跑到潁水邊洗耳,是放下;
屈原遺世獨立,“眾人皆醉我獨醒”,披發(fā)行吟,投身汨羅,是放下;
范蠡功成身退,隱姓埋名,攜帶西施,泛舟西湖,是放下;
陶淵明不為“五斗米折腰”,解甲歸田,“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是放下;
李叔同從貴胄公子到云水高僧,棄絕繁華,割舍妻子,從此,青燈伴佛眠,不問身外事,是放下;
……
佛家云:“勘破、放下、自在?!币粋€人只有經(jīng)歷了漫長的人生跋涉后,才能最終明白生命的意義,其實并不在于獲得,而在于放下。
你只有放下一粒種子,才能收獲一棵大樹;
你只有放下一處煩惱,才能收獲一片清涼;
你只有放下一種偏見,才能收獲一種幸福;
你只有放下一種執(zhí)著,才能收獲一種自在。
當你足夠放下的時候,如脫鉤的魚、出岫的云、忘機的鳥,心無掛礙,來去自如,表里澄澈,“風(fēng)來疏竹,風(fēng)過而竹不留聲;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才會發(fā)現(xiàn)生命竟可以如此充實、如此美好,日日是好日,步步起清風(fēng)!
放下,是一種境界,更是一種精神。但是,也需要足夠的勇氣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