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永緊咬著牙不說話。
寶珠坐在那里,也是尷尬至極,一面替顧夜永著急,放下筷子怯懦地對顧盛東道:“顧叔叔,您就別為難夜永了,我真的沒事的?!?/p>
寶珠爸爸也道:“是呀大哥,都是孩子,您這么客氣,我們以后還怎么上門?!?/p>
顧盛東怒氣稍歇,卻也不肯就此罷手,非逼著顧夜永道歉,顧夜永沒法,用只能自己聽見的聲音對寶珠說了句對不起,便推開椅子跑上樓去了。
因為這個臨時的小插曲,這一頓晚飯吃得別別扭扭,晚上送走了客人,賀家珍梳洗過后從盥洗室出來坐到妝鏡前涂護膚品,顧盛東晚上喝了些酒,有些上頭,靠在床上閉眸休息。賀家珍自鏡子里看了他一眼道:“你今天怎么發(fā)那么大的脾氣?當著外人的面給他難堪,他現在大了,不是小時候,也講究臉面,你讓他以后在寶珠面前怎么抬得起頭”
“小孩子哪有什么面子?!鳖櫴|身子沒有動,眼睛也未抬,說,“那孩子就是被你慣壞了,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p>
賀家珍冷笑,“我慣著他,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做父親的不理他,你自己說,孩子出生到現在十幾年,你管過他什么?”賀家珍滿腹委屈,說著就要哽咽,顧盛東不厭其煩,起身說:“好好好,今天的事全怪我,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闭f著就往外走。
賀家珍道:“你去哪?”
“我到樓下找點藥吃,喝了酒頭疼,今天晚上就睡在書房了,你自己先睡。”
賀家珍正摘耳環(huán),聞言一把撂在桌子上,顧盛東已經出去帶上了門。賀家珍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年過四十的她保養(yǎng)得還算不錯,五官周整,并不十分不堪,可到底老了,用再多的化妝品,也藏不住眼角的細紋。這些年顧盛東與她早無夫妻之實,一年當中有那么一兩次也極敷衍,她也是個女人,心里不是不怨的,可是又能怎么樣,自己選了這么一個人。
到下個周末,顧盛東夫婦再次邀請了馮家人過來吃晚飯,顧夜永記著上次的教訓,早早地推托身子不舒服不下樓吃飯,顧盛東也沒難為他,少了個人,這一餐飯倒吃得很好。
如此地,馮家周末過來用飯倒成了規(guī)矩,顧盛東也回來得勤快了些。從前一個月回來兩天敷衍,現在倒是每個周末都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