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叔本華的學說中有許多科學的東西，但是科學并沒有占支配地位，支配他學說的是那種古老的、眾所周知的“形而上學需要”。我們從叔本華那里得到的最了不起的、完全無價的好處之一，便是他迫使我們的感覺暫時回到以前的觀照世界與人類的強有力的方式中去，要不然，就沒有一條道路會如此輕易地引導我們走入其中。這對于歷史與公正好處是很大的：我相信，沒有叔本華的配合，誰都休想如此輕易而公正地對待基督教及其亞洲近親。尤其是從當前基督教的基礎(chǔ)出發(fā)，這是不可能做到的。只有在這種公正的偉大成果之后，只有當我們在一個如此帶根本性的問題上糾正了啟蒙時代帶來的歷史觀照方式之后，我們才可以重新舉起啟蒙的大旗——上面寫著三個名字的大旗：彼特拉克，伊拉斯謨，伏爾泰——繼續(xù)前進。我們從反撥中取得了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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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的替代物。——人們相信，當他們把一種哲學說成是宗教的大眾替代物時，他們是在說它的好話。事實上，精神經(jīng)濟學偶爾需要過渡性的思想領(lǐng)域；因而從宗教轉(zhuǎn)變?yōu)榭茖W的思考是兇猛而危險的一躍，是應(yīng)該勸阻的事情。在這樣一個范圍內(nèi)，那種對哲學的推薦才是正確的。但是歸根結(jié)底，人們還應(yīng)該知道，宗教已經(jīng)滿足而現(xiàn)在哲學家應(yīng)該滿足的那些需要，并非不可改變的；人們甚至可以削弱和消除它們。例如，人們會想到基督教式的靈魂痛苦，想到那種關(guān)于內(nèi)心腐化墮落的嘆息，想到那種對拯救的關(guān)心——這一切都是源于理性謬誤而形成的想法，這些想法完全不應(yīng)該得到滿足而應(yīng)該消除掉。一種哲學的用處，要么在于滿足那些需要，要么在于消除那些需要；因為那是些學來的、時間上有限的需要，他們立足的前提是與科學的前提相矛盾的。在這里，為了造成一種過渡，更應(yīng)該運用藝術(shù)來使過多負載著種種感受的心境輕松一下；因為上述那些觀念是通過一種形而上學的哲學而遠非藝術(shù)才得以維持的。那時候，人們可以更輕松地從藝術(shù)過渡到一種真正起解放作用的哲理科學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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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名狼藉的話。——滾開吧，樂觀主義和悲觀主義，這些已經(jīng)被使用得令人厭煩的詞！因為使用這些詞的機會一天少于一天：只有那些閑聊的家伙仍然認為它們必不可少。因為，如果世界上有人認為自己就是善與完美而不必捍衛(wèi)一個必定要創(chuàng)造最佳世界的上帝，那么他為什么還要當樂觀主義者呢？但是，如果人們沒有興趣成為上帝的擁護者，成為神學家或思考神學問題的哲學家，并有力地提出相反論斷：惡占上風，不快大于快樂，世界是劣質(zhì)品，是邪惡的生命意志的幻影，那么引起悲觀主義信條的原因也是不存在的。現(xiàn)在誰——除了神學家以外——還關(guān)心神學家呢？除了所有神學及其爭論之外，很明顯，世界不好也不壞，更不用說最好或最壞了，“好”與“壞”的概念只有在同人有關(guān)的問題上才有意義。是的，也許甚至在這里，按它們通常被使用的方式，它們也是毫無根據(jù)的：在任何情況下，我們都必須放棄責罵式的世界觀和頌揚式的世界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