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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篇 弘法大師初建高野山

今昔物語(浮世繪插圖珍藏版) 作者:北京編譯社 譯;周作人 校


第二十五篇
弘法大師初建高野山

古時,弘法大師曾在各地設(shè)置道坊傳播真言教,后來他漸漸年老,將各地的寺廟全部讓給眾弟子看管,自己準備去尋找當(dāng)年在唐國時擲出的那根三股金剛杵所落的地方。弘仁七年六月,大師離開皇城,四處尋訪。走到大和國宇智郡時,他遇見一個獵人。

獵人面色赤紅,骨大筋粗,身高約有八尺,穿著一件藍色棉衣,身上佩戴著弓箭,還領(lǐng)著一大一小的兩只黑狗。這人看見大師走過,便開口問道:“何方圣僧,將欲何往?”大師答道:“我在唐國拋擲一根金剛杵,當(dāng)時曾發(fā)誓叫它‘落到禪定的靈洞去’,如今我去尋找那塊地方?!鲍C人說:“我是在這個南山上調(diào)教獵狗的人,我知道那塊地方,馬上可以告訴你。”說罷他將狗撒開,兩只狗跑著跑著便跑遠不見了。大師從那里走到紀伊國的一個名叫堺的地方,睡在大河旁邊,在這里他又遇見一個樵夫。于是大師又向他打聽,他回答說:“由此往南有一片平原沼澤,那里便是?!?/p>

翌日清晨,樵夫引導(dǎo)大師一同前去,走在中途,樵夫悄悄地對大師說:“我是此山之主,可以馬上把這塊領(lǐng)地獻給你。”說罷向山里走了二十多里。山里的形狀恰如一只放倒的鐵缽,四周聳立著八個山峰。樵夫和大師登上山峰。山峰上長著巨大無比的檜樹,如同叢竹般的繁茂稠密。其中有一棵檜樹中間分著大叉,那根三股金剛杵正豎立在樹杈之上,大師一見,悲喜交加。他知道這就是禪定的靈窟,隨即問道:“請問樵夫究竟是何人?”那人回答說:“我乃丹生明神,現(xiàn)住天野宮中,調(diào)教獵狗之人是高野明神?!闭f罷轉(zhuǎn)身不見。大師返回原地后,辭去所有職務(wù),把各個寺院都交給弟子掌管。東寺交給實惠僧都,神護寺交給真濟僧正,真言院交給真雅僧正,大師自己則離開高雄遷入南山。他在南山修蓋了許多堂、塔、房、舍,其中有一座高達十六丈的大塔,為了償還夙愿在塔里供奉五尊一丈六尺高的佛,并定名為金剛峰寺。大師又修蓋一處“入定”地方,承和二年三月二十一日寅時,大師盤膝打坐,手結(jié)大日如來的“密印”,然后在洞中“入定”,時年六十二歲,弟子們遵照大師遺囑,朗誦彌勒佛法號。

過了許久,有人打開大師入定的禪洞洞門替大師剪發(fā)更衣,后來便一直無人再去。這時般若寺里有一僧正,名叫觀賢,代理著般若寺的住持,是大師的曾孫弟子。他來到南山打開禪洞洞門,只見洞中霧氣彌漫如同黑夜,一無所見,稍過片刻,霧氣消散,這時看見大師身上已經(jīng)腐蝕的衣服被風(fēng)一吹變成灰塵飛揚起來?;覊m落下后才瞧見大師,大師的頭發(fā)已經(jīng)長到一尺來長。是時僧正沐浴更衣,然后手持新剃刀進洞去給大師剃頭。大師所拿的水晶念珠上的絲帶已經(jīng)腐爛,念珠散落在大師面前,僧正將念珠拾集一處,立即結(jié)好絲帶掛在大師手上,同時又給大師穿上原先準備的潔凈衣服,事畢離開洞室。當(dāng)僧正獨自走出洞室,想到就要和大師永訣,不禁悲從中來,垂淚不止。從此,大家有些惶恐,再無人打開洞門了。但是,每逢有人前去參拜之時,向上開的堂門便微微自動張開,山中也時常發(fā)出響聲,有時還發(fā)出敲磬的聲音,諸如此類的奇事層出不窮。這座深山雖然連鳥鳴之聲都很少聽到,但毫不使人有恐懼之感。山坡下并列著丹生和高野二明神的牌樓,正如他們的誓愿在護守此山。世人都說這里是個靈異的所在,因而直到如今前來參拜的人仍然絡(luò)繹不絕,但是從來沒有婦女朝山參拜。人稱高野的弘法大師即是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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