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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篇 神龍聽信誦經(jīng)圣僧之言行雨被斬

今昔物語(浮世繪插圖珍藏版) 作者:北京編譯社 譯;周作人 校


第三十三篇
神龍聽信誦經(jīng)圣僧之言行雨被斬

古時,××天皇朝代,在奈良大安寺的南面,有一座寺院名叫龍菀寺,在這寺里住著一個僧人,多少年以來一直在讀誦法華經(jīng)。這個僧人頗能領(lǐng)悟經(jīng)文的要義,每天講解經(jīng)文一品,講完再讀,成了必修的日課。

且說,有一條神龍,被僧人講誦的經(jīng)文所感動,化為人形,每天來講經(jīng)的庭院中聽經(jīng)。有一次,僧人問神龍說:“你是何人,為什么經(jīng)常來聽我講經(jīng)說法?”神龍見問,便對他說出真情。僧人得知神龍的來意,從此二人成了至交。由于神龍篤信佛法,所以對僧人唯命是從。后來這件事傳遍了全國,世人盡皆知曉。當(dāng)時,雨水愆期,天下大旱,禾苗盡將枯死。舉國上下不分貴賤尊卑,都憂慮不堪。因此有人奏稟天皇說:“大安寺南有一座廟,廟里的僧人和神龍交往多年,心投意合,非常友好。陛下可以把那個僧人宣進朝來,然后傳下旨意,命他轉(zhuǎn)請神龍降雨?!碧旎事勛啵⒓唇抵夹巳氤?。僧人奉旨前來,天皇對他說:“世上傳說,你多年來講讀法華經(jīng),神龍常去聽經(jīng),因而和你很有交情。如今天下大旱,田禾都要枯死,國家的不幸莫過于此。你應(yīng)該立刻講誦法華經(jīng),那時神龍一定前來聽經(jīng),你可以告訴他降雨。這件事你如辦不到,就將你逐出,永遠不許住在日本國內(nèi)?!?/p>

僧人奉旨,非常難過,回寺后,請來神龍,備言奉旨降雨之事。神龍聽罷答道:“我多年來聽法華經(jīng),已經(jīng)脫離苦海,得到善根之樂。我愿舍身以報圣僧的恩德。只是,降雨一事并不由我掌管,這是大梵天王及其所屬諸神為了消除本國的禍災(zāi),才不肯降雨。我如私自打開雨門恐怕立刻就會被他斬首。不過,我犧牲性命來供奉法華經(jīng),來世也不至于遭受‘三惡道’的報應(yīng)。我可以叫他降雨三天,雨后我必難逃一死。我死之后,求圣僧把我的尸體找到,埋葬起來,并在墓上修蓋一座廟宇。平群郡西邊山上有一水池,在那里就能找到我的尸體。還有,我一共到過四個地方,希望能在每一個地方都建成佛寺!”僧人聽了,不勝悲痛,但是又不敢違旨,只好把神龍的遺囑,一一承應(yīng)下來,哭著和神龍分手訣別。

后來,僧人把神龍的言語奏稟了天皇。天皇聞奏大喜,靜候降雨。不久,到了神龍約定的日子,天空突然陰霾,雷電霹靂,頃刻間大雨滂沱,一直下了三天三夜。從此全國各地溝滿濠平,五谷豐收在望,不僅天皇感激,大臣百官以至黎民百姓也莫不歡喜。

后來,圣僧按照神龍的遺言,到西山峰尋找,果然發(fā)現(xiàn)一個水色鮮紅的水池。原來神龍已被斬成幾段投入池中,龍血把池水染得通紅。圣僧看罷,揮淚埋葬了龍尸,并在墓地蓋起一座廟宇,取名龍海寺,又在寺里講解法華經(jīng),超度神龍。僧人還奏請?zhí)旎始佣飨嘀?,按照他和神龍的盟約在其他三個地方修蓋了廟宇,這就是世人所說的龍心寺、龍?zhí)焖潞妄埻跛?。圣僧終生就住在龍海寺里,讀誦法華經(jīng)來追薦神龍。這些寺廟,至今仍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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