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給澤別爾[1]
(1925年6月26日,舍佩托夫卡)
我忘了(沒記?。┠男?,因此就這樣寫信了。您情況如何?一切依然不好,還是已熬過一段痛苦的時日。您不再呻吟了吧?沒錯兒,離開您的病房時,我曾表示自己將會寫信。寫什么和怎樣寫,那陣子連我自個兒也沒考慮過。但我會寫的,雖然自己也不禁發(fā)笑,因為寫信的對象是一位見過兩次,僅十分鐘,幾乎還不熟悉的病友。況且,第二次見面就像沒見,因為顯然我出現(xiàn)得不是時候,那段時間一般不容許探視。是的,給您寫些乏味的日常瑣事,顯得古怪又無聊,講些別的事情吧……“既然寫開頭,寫完才罷休”……我們的確是普通的年輕人,但我以為聊雞毛蒜皮的事兒沒意思,而談別的,談分手以來的生活情形又頭緒紛亂。[缺損]因此,對我和對您而言(我在寫信時,您在拆閱時),都感到尷尬——我重述舊事,您覺得小伙子在犯傻。
我來了,跟別人一樣,以最不起眼的方式來了。遇到些老人。這兒有可以聊聊的事情,但沉悶令人傷感。要描述一番,挑選不到合適的字句。其他的得看今后,一切在前方,一切在未來。一切取決于是攀登上山,抑或走下坡路。我希望(我們被教得這樣思考)攀登上山。
目前我一切都好,我的朋友。(二十分鐘,十次挫折——共產(chǎn)主義高速度。)您未必會給我回信。我也不盼望。這是懶勁兒等使然。祝您康復(fù)。您具有五倍于我們的潛在精力。
尼·奧斯特洛夫斯基
(頁邊添字:)我住在郊區(qū),密林旁,偏僻處。
[1]澤別爾·索菲婭·安東諾夫娜,尼·奧斯特洛夫斯基的病友。1925年,兩人在哈爾科夫的醫(yī)療器械研究所附屬醫(yī)院治病時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