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jié)R.S.托馬斯的生活與創(chuàng)作

羅奈特。司徒亞特。托馬斯于1913年3月29日出生于威爾士的卡迪夫(Cardiff)。他的父母均為威爾士人，但不會講威爾士語，母語為英語。父親是商船隊船員，愛好音樂；母親自小是孤兒，性格孤僻。托馬斯年幼之時，一直居無定所，跟隨做船員的父親從一個港口搬遷至另一個港口，大部分時間是在英格蘭與威爾士交界處度過。有一次跟父親在利物浦的海邊玩耍，父親指著遠處的藍灰色的山脈用英語對托馬斯說：“那就是威爾士?！焙髞碓娙嘶貞浄Q，幼時，他生活在利物浦這樣的城市中，從未在城市中感受到快樂。由于父親找到固定工作———在威爾士到愛爾蘭航線的商船上工作，他們一家在威爾士安格西(Anglesey)島上的小鎮(zhèn)霍利黑德(Holyhead)定居下來。托馬斯后來在自傳性散文?前面的路?(FormerPath)中回憶了剛到霍利黑德時的心情：“我們到達時是十一月的一個下午，天快黑了，到處濕漉漉的，還有比霍利黑德更糟的地方嗎？的士司機把我們載向居住地，透過車窗我的心情沮喪至極。但是，第二天早上！寶石般的早晨！陽光下處處閃閃發(fā)光，大海有種神奇的藍色?！?img alt="" src="https://img.dushu.com/2021/06/25/19254435287154.png" />由此可見，還是兒童的托馬斯就特別關(guān)注自然風(fēng)景。

托馬斯自小體弱多病，正是因為多病，所以延遲了一年入學(xué)，母親也聽從醫(yī)生的建議，讓年幼的托馬斯多呼吸新鮮空氣。搬遷至霍利黑德之后，除了偶爾與母親之間有些不愉快之外，托馬斯的童年總體來說是快樂的。他從早到晚在安格西島閑逛，春天到處采摘花朵，秋天則到山里采蘑菇，他爬上礁石和懸崖，凝視大海，聆聽海水拍打巖石的聲音，偶爾還能聽到藏在巖洞中的海豹的聲音，這些純凈的、給他帶來無窮無盡快樂的生活正是他所期待的。美麗如畫的安格西島滋生了托馬斯崇尚自然、熱愛自然的情愫，他早期詩作的一個主題就是自然及威爾士風(fēng)光。從中學(xué)時代起，托馬斯開始寫詩。讀書時，他曾經(jīng)寫過一首詩遞給他的同桌鑒賞，可同桌卻諷刺他為“桂冠詩人”。年輕的詩人卻認為這個贊美是他該得的。青年時期的托馬斯比較崇尚丁尼生的詩歌。他曾在自傳?無名小卒?(NoOne)中寫道：“丁尼生是如何成為我最喜歡的詩人的？有次在學(xué)校獲獎，獎品是選擇一本自己喜歡的書，我毫不猶豫選了一本?丁尼生傳記?。”丁尼生早期的詩歌充滿了對自然的贊美，盡管描繪的是英格蘭鄉(xiāng)村。托馬斯喜歡詩歌?夏洛特女郎?(TheLadyofShalott)中所描述的:

萎黃的樹葉已日夜凋零，

正在凜冽的東風(fēng)里掙扎，

寬闊的河流如同在哀號，

低垂的天幕大雨如注，

籠罩著城堡卡莫洛特。

中學(xué)畢業(yè)后的托馬斯進入了北威爾士大學(xué)學(xué)習(xí)古典文學(xué)，之后，進入卡迪夫神學(xué)院接受專門神學(xué)訓(xùn)練，并于1936年被威爾士教會任命為教堂執(zhí)事，先后在威爾士東北部的丘克(Chirk)和漢莫(Hanmer)擔(dān)任助理牧師。1942年被調(diào)往位于蒙哥馬利郡(Montgmeryshire)的莫那文(Manafon)山區(qū)擔(dān)任牧師，并開始學(xué)習(xí)威爾士語。此時的托馬斯開始認為威爾士語是威爾士民族的要素，盡管他擔(dān)任牧師的教區(qū)并不說威爾士語。在莫那文山區(qū)，他創(chuàng)作了詩集?田間石頭?(TheStonesoftheField，1946)、?一畝地?(AnAcreofLand，1953)、?牧師?(TheMinister，1953)，這些詩集都收入1955年出版的?歲末之歌?(SongattheYear.sTurning)。在莫那文期間，托馬斯創(chuàng)造了一個著名的威爾士山民形象———普里瑟赫(Prytherch)。1954年，為了更好地學(xué)習(xí)威爾士語，托馬斯到小村伊格維斯法赫(Eglwys－fach)擔(dān)任牧師，此村位于北卡迪根郡(Cardiganshire)，離馬漢萊斯(Machynlleth)只有幾英里之遙。到達伊格維斯法赫之后，詩人發(fā)現(xiàn)，此處的教眾更多的是英格蘭人，盡管此處更能滿足詩人的愛好———觀鳥，但他對現(xiàn)狀非常不滿，其間所寫的許多詩歌是反英語的，或者稱為反英格蘭的，詩歌的字里行間透露出憤怒的苦澀，譴責(zé)英格蘭化的威爾士。1967年詩人離開伊格維斯法赫，前往更西部的阿伯達倫(Aberdaron)。阿伯達倫位于利恩半島的頂端，此處居民大多操威爾士語，至此，托馬斯終于回到了他心中的理想之地。他后期的詩歌恢復(fù)了對上帝和神性的探索。這段時期發(fā)表的?并非為他帶來鮮花?(NotthatHeBroughtFlowers，1968)、?H.M?(H.M，1972)、?精神實驗室?(LaboratoriesoftheSpirit，1975)、?它的方式?(TheWayofIt，1977)、?頻率?(Frequencies，1978)被認為是迄今為止英語詩歌中最優(yōu)秀的宗教主題的詩歌。1978年從英國國教退休之后，托馬斯搬遷至利恩半島北部的小石屋薩恩山莊(YRhiw)，并進入了多產(chǎn)的晚年創(chuàng)作。

托馬斯一生不斷西行，從威爾士與英格蘭交界的丘克地區(qū)進入威爾士腹地薩恩山莊，詩人的一生不斷追尋理想的威爾士。他過著苦修式的生活，拒絕任何現(xiàn)代化的物質(zhì)需求。關(guān)于他的婚姻，世人均覺得很神秘。他在丘克地區(qū)擔(dān)任牧師的時候結(jié)識了米爾德里德。埃爾德里奇(MildredEldridge)，人稱埃爾西(Elsi)，埃爾西當(dāng)時是較有名氣的畫家，兩人于1940年結(jié)婚，育有一子。1969年埃爾西開始生病，并于1991年去世，四年之后年過八十的詩人煥發(fā)出一段令人迷惑的夕陽戀情，與同樣年過八十的貝蒂。維農(nóng)(BettyVernon)再婚。

托馬斯是英國教會派往威爾士傳教的牧師，他的身份非常尷尬。英國的四個組成部分中，每個地區(qū)都有自己獨特的宗教傳統(tǒng)與文化。威爾士擁有自己的語言以及與之緊密相連的文化。農(nóng)業(yè)對于威爾士而言，遠比英格蘭來得意義重大。盡管南威爾士也曾擁有重工業(yè)，但伴隨著英國工業(yè)的衰落，那里的工業(yè)也是日薄西山。民意測驗表明，越來越多居住在威爾士的人認為自己是威爾士人，而不是英國人，這也有助于理解威爾士民族主義何以會甚囂塵上。作為國教牧師的托馬斯，在威爾士民眾眼中屬于殖民主義者。況且威爾士大部分人信奉的并非國教，而是非國教。正如托馬斯在晚年詩集?回聲慢慢?(TheEchoesReturnSlow，1988)中所言：“當(dāng)英格蘭人在一個教區(qū)殖民，牧師就成了隨軍教士，為長官們排憂解難，招待賓客。他在打橋牌這點上撒了謊，社交場上少不了周旋的。牧師又必須向誰坦白自己想罵人？布萊克說，傻子根本不該進天堂，不論他有多么虔誠?！?img alt="" src="https://img.dushu.com/2021/06/25/19254435287154.png" />由此可以看出作為牧師的詩人需要周旋在各種交際場合。與此同時，詩人內(nèi)心非常希望能回到古老的威爾士，回到前工業(yè)化的、有著威爾士傳統(tǒng)語言與文化的威爾士。

1. R. S Thomas.No One in Autobiographies[M].Jason Walford Davies，Trans.London:J.M.Dent，1997:41.

2. R. S Thomas.Former Path in Autobiographies[M].Jason Walford Davies，Trans.London:J.M.Dent，1997:8

3. R. S Thomas.Former Path in Autobiographies[M].Jason Walford Davies，Trans.London:J.M.Dent，1997:32.

4. R. S Thomas.Former Path in Autobiographies[M].Jason Walford Davies，Trans.London:J.M.Dent，1997:32.

5. R. S Thomas.Former Path in Autobiographies[M].Jason Walford Davies，Trans.London:J.M.Dent，1997:33.

6. R. S Thomas.Former Path in Autobiographies[M].Jason Walford Davies，Trans.London:J.M.Dent，1997:32.

7. Meic Stephens.Poetry 1900—2000[M].Cardigan:Library of Wales，2007:136.

8. [英]比爾.考克瑟，林頓.羅賓斯，羅伯特.里奇.當(dāng)代英國政治[M].孔新峰，蔣鯤，譯.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9:26.

9. [英]比爾.考克瑟，林頓.羅賓斯，羅伯特.里奇.當(dāng)代英國政治[M].孔新峰，蔣鯤，譯.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9:451.

10. [英]R. S托馬斯.R.S.托馬斯晚年詩選:1988—2000[M].程佳，譯，重慶:重慶大學(xué)出版社，2014: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