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元文宗至順三年 壬申(1332) 二十三歲

宋濂年譜 作者:徐永明 著


元文宗至順三年 壬申(1332) 二十三歲

八月,文宗崩,年二十九,在位五年。

十月初四,懿璘質(zhì)班即帝位于大明殿,是為寧宗。然十一月壬辰即崩,年七歲,廟號寧宗。

娶賈專為妻,專時年二十二歲。

《潛溪前集》卷九《先夫人木像記》(P105):“先夫人既歿之九年,予以妻賈專朝夕思之不少置,間告予曰:‘妾生二十二年而歸君。……’”

吳萊闡教諸暨之白門,濂裹糧相從。同門者義烏樓士寶(彥珍)、浦江宣岊(彥昭)、鄭深(浚常)、鄭濤(仲舒)、陳璋(子章)、胡翰(仲申)、陳士貞(彥正)。從吳萊處聞李翥之學(xué)術(shù)淵源。

《潛溪錄》卷二鄭濤《宋潛溪先生小傳》(P2323):“同里胡君仲申,時受學(xué)浦江吳公立夫,吳公亦鄉(xiāng)貢進(jìn)士,以文章名家。仲申從之游,深得其學(xué)。每見景濂,輒加獎譽,且謂曰:‘舉子業(yè)不足煩景濂,曷學(xué)古文辭乎?’仲申,景濂所畏者,聞其言甚喜。于是復(fù)從吳公游,益取經(jīng)史及諸子百家之書而晝夜研窮之。”

《黃譽刻輯補?玉龍千戶所管民司樓君墓志銘》(P2106):“初,余年十九(1328),負(fù)笈入婺城之南,受經(jīng)說于聞人先生,會彥珍亦從烏傷來卒業(yè)。……居三年,聞浦陽淵穎吳公闡教諸暨之白門,余復(fù)裹糧相從。彥珍知之,騎驢躡余后,越五月,即還?!?/p>

《芝園續(xù)集》卷一《故溫州路總管府判官宣君墓銘》(P1490):“始濂游學(xué)諸暨時,與烏傷樓君彥珍、浦陽宣君彥昭、鄭君浚常、浚常之弟仲舒同集白門方氏之義塾。塾師乃吳貞文公立夫,蓋鄉(xiāng)先生也。彥珍最先還,而濂與彥昭、浚常兄弟講學(xué)將一期。當(dāng)夜坐月白,俟公熟寢,輒攜手出步月下,時皆美少年,不涉事,競跳踉偃仆為戲,或相訾謷,或角觝其力,至不勝乃止。獨濂樸戇易侮,不敢時相逐為歡。彥昭于其間尤號雄俊,彥昭目穹鼻,須髯森然如戟,顏面鐵色類河朔間偉人,見者莫不畏之,已而各西東散去?!?/p>

《潛溪前集》卷六《陳子章哀辭》(P76):“始予游學(xué)諸暨之白湖,而子章實來,予因獲與子章交。當(dāng)是時,四方來者,類多紈綺之子,喜眩文繡以自媚,人爭悅趨之。獨予之貧,短衣才能至骭,冷處前廡下,四壁蕭然,誰復(fù)見顧者?惟子章與予燈影相望,而讀書之聲相接也。予時學(xué)未聞道,心頗不能平。子章嘗慷慨厲予曰:‘子量隘矣,是焉足以污子哉!’子章好使氣,人稍加昵,白眼視之,至其去乃已。予因用子章厲予者厲之,子章矍然謝曰:‘是善教我?!诱伦允桥c予居至歡也?!?/p>

《韓刻輯補?評浦陽人物?元處士吳萊》(P2180):“濂嘗受學(xué)于立夫,問其作文之法,則謂有篇聯(lián),欲其脈絡(luò)貫通;有段聯(lián),欲其奇偶迭生;有句聯(lián),欲其長短合節(jié);有字聯(lián),欲其賓主對待。又問其作賦之法,則謂有音法,欲其倡和闔辟;有韻法,欲其清濁諧協(xié);有辭法,欲其呼吸相應(yīng);有章法,欲其布置謹(jǐn)嚴(yán)??偠灾?,皆不越生、承、還三者而已。然而字有不齊,體亦不一,必須隨其類而附之,不使玉瓚與瓦缶并陳,斯為得之。此又在乎三者之外,而非精擇不能到也。顧言猶在耳,而恨學(xué)之未能。因志諸傳末,以謹(jǐn)其傳焉?!?/p>

《黃譽刻輯補?故江東僉憲鄭君(深)墓志銘》(P2108):“濂長君僅四歲,負(fù)笈游立夫吳先生之門,始獲與君交,晝同食,夜則共衾裯而寢,穆穆然,衎衎然,其姓雖殊,情實兄弟也。君嘗指時之聞人謂濂曰:‘某也,操寸管入位館閣;某也,垂紳正笏立廟朝而弼成化功。鄭生長雖不滿六尺,行見錚錚然鳴矣?!ヒ娋钥?,出峻辭戲君,反復(fù)相撐拄不已。君益騁奇辨,是非蠭起,且曰:‘子未可少吾,后當(dāng)然。’已而果然?!?/p>

《鑾坡后集》卷二《浦江戴府君(珵)墓志銘》(P603):“濂弱齡時,師事淵穎先生吳公于浦陽江上。先生素有林泉之思,以五洩七十二峰之勝,特往游焉。時某實侍杖履之側(cè),未至五洩二十里,日將暮,乃抵戴府君之居宿焉。府君大布冠衣,風(fēng)神峻潔,超然有前代遺風(fēng)。設(shè)筵以饗先生,直至夜分,四座皆摧竭不能支,府君危坐,肩背竦直,曾無動搖意。濂竊異之,因質(zhì)于先生先生曰……”

《黃譽輯刻補?題李敘山長妻姚元靖夫人墓志銘》(P2090):“濂居金華時,嘗學(xué)經(jīng)于淵穎先生吳公之門,見當(dāng)涂李公仲羽寄先生詩一通,興寄幽邃,有不可企及之妙,因叩其問學(xué)淵源所自。先生為之言曰:‘當(dāng)涂有姚四清徵君者,時之碩士也,仲羽與兄伯羽嘗師事之。而仲羽之父青山府君,復(fù)以經(jīng)學(xué)文辭著聞。仲羽兄弟既得賢父師如此,故其所成就有大過于人者。伯羽之文,簡密嚴(yán)奧,一辭弗茍;仲羽之文,豐腴褥麗,五采爛然。延祐丁巳,伯羽試京都,庚申,仲羽試江浙行省,皆預(yù)薦舉,又先后出為校官,當(dāng)世之人恒稱之為二李焉?!ヒ阎?jǐn)識之?!?/p>

《黃譽刻輯補?唐思誠墓銘》(P2117):“后五年,濂從淵穎吳公游越?!眳⒁娢斐剑?328)年系年。

《胡刻輯補?送陳彥正教授之官富州》(P2213):“我懷深裊君(吳萊),燦爛雙碧目。騎麟執(zhí)《春秋》,從頭細(xì)讞鞫。傳逮及爰書,法情無委曲??想S三傳后,是非互傾覆。更懲漢專門,一經(jīng)雙鬢禿。牙簽三萬卷,過眼不再讀。精華盡成嚥,璺罅無不燭。一物茍不知,便類車脫轂。本根既碩茂,柯條遂芬郁。大肆文章手,直壓百怪伏。絳蕤麒麟車,登載珠萬斛。五色風(fēng)皇翎,光耀映簡牘。收貯篋衍中,寶氣尚可掬。至今空山陬,似聞鬼夜哭。當(dāng)時入室者,陳子最神速。……”

按:今存吳萊致宋濂書信一通,附于此以見師生之誼。吳萊《與宋景濂書》見《潛溪錄》卷五(P2561)。書云:“萊頓首,奉啟景濂賢契友足下:承喻谷梁說《春秋》,其義最精,鄙意亦同此,蓋不易之論也。近來收拾《春秋》文字如何?此間亦有數(shù)家,欲采拾成一書,奈年來病勢愈迫,下筆復(fù)止。景濂明敏過人,且善記,何不為之?卻來此商略可否耶?蔡慶宗《質(zhì)疑》一書若未見,可來取之?!队蜗伞返荣x妙甚,自時文行而此學(xué)幾絕,蓋皆坐讀書不廣,故空疏無精采,懨懨如久病人。今吾景濂為之,便自不凡耳。銘辭亦奇絕,讀至抑揚變態(tài)處,使人忘倦。大抵景濂之文,韻語為最勝。近作《古隱者贊》十章及《古琴操》九引曲歌辭奉上,幸為刪定?!冻h正聲》已著其目,望使人謄之,見在此改定序文。此書若成,可一洗俗學(xué)之陋。第恐召鬧取罵爾。徐毅齋欲升《論》《孟》為魯、鄒二經(jīng),此略聞之巖南公(方鳳)。景濂考究博,必知其詳,幸見示。他文字中欲及之意間要速。景賢不知今在何處?煩請問為佳,不宣。萊頓首奉啟?!?/p>

鄭濤,字仲舒。浦江人。受業(yè)于柳貫之門。工詞翰,累宮太常博士。著有《旌義編》、《藥房集》。

鄭深(1314—1361),字仲幾、浚常,浦江人。官至江東僉憲。

或是年吳萊作《宋景濂鄭仲舒同游龍湫五洩予病不能往為賦此》。

見《潛溪錄》卷五(P2593)。詩云:“知爾能攜一短筇,寺前突兀定何峰?九天管鑰來飛鶴,三島樓臺守蟄龍。間欲嘯歌先目往,病嫌登陟轉(zhuǎn)身慵。西源山石東源水,豈但渠家有赤松?”

或于是年作《陳彥正丹室銘》。

見《潛溪前集》卷八(P98)。據(jù)銘,陳彥正所居與龍湫五洩為鄰,其筑丹室以求宋濂為銘,則宋濂作銘當(dāng)在諸暨白門求學(xué)時。

陳士貞(1302—1346),字彥正,浦江人。薦授處州石門書院山長,歷長建德釣臺、衢州柯山二書院,至正六年遷富州教授,未上卒。

代胡作《蔗庵述夢文》。

見《潛溪前集》卷十(P122)。文云:“龍集壬申,瑤光西指?!?/p>

按:蔗庵為胡(景云)號。

是年或是年后作《贈醫(yī)師賈生序》。

見《潛溪前集》卷五(P53)。序云:“烏傷賈思誠,濂外弟也,性醇介,有土君子行。嘗同濂師事城南聞先生學(xué)治經(jīng)。久之,思誠復(fù)去受醫(yī)說于彥修朱先生(震亨)之門。”

按:濂娶賈專后始能稱賈思誠為外弟,故是文必作于是年或是年后。濂十九歲從學(xué)于聞人夢吉。

是年,劉基杭州鄉(xiāng)試中式,宋濂或也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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