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第三場

珀斯特泰洛斯、歐厄爾庇得斯帶上翅膀上。

珀斯特泰洛斯　好好，就這樣吧。他媽的，我從來沒見過更可

笑的玩意兒。

歐厄爾庇得斯　你笑誰呀？

珀斯特泰洛斯　笑你的翅膀，你知道你像什么？像只偷工減料

的鵝。

歐厄爾庇得斯　你像摘光了毛的八哥。

珀斯特泰洛斯　用詩人埃斯庫羅斯的話來說，“這不怪旁人，而

怪自己的羽毛”。 [45]

歌隊(duì)長　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呢？

珀斯特泰洛斯　我們得先給這國家起個氣派大、叫起來又響亮

的名字，然后我們敬神?！?10】

歐厄爾庇得斯　我也那么說。

歌隊(duì)長　那好吧，我們給它起個什么名字呢？

珀斯特泰洛斯　你看我們就叫它作鼎鼎大名的斯巴達(dá)怎么樣？

歐厄爾庇得斯　他媽的，咱們國家叫斯巴達(dá)？拿它作床繃子 [46]

我也不干。

珀斯特泰洛斯　那我們叫它什么呢？

歌隊(duì)長　從那浩蕩長空之中找個響亮名字好了。

珀斯特泰洛斯　就叫云中鵓鴣國好不好？

歌隊(duì)長　好呀，好呀，你這個名字可是妙極了?！?20】

歐厄爾庇得斯　那個特阿革涅斯同埃斯基涅斯 [47]的整個金銀財(cái)

寶不就是在這個云中鵓鴣國里么？

珀斯特泰洛斯　而且這就是那佛勒格拉之原 [48]，就是宙斯吹牛

打敗巨人的地方。

歐厄爾庇得斯　這真是個堂堂大國，誰來做護(hù)城神呢？咱們給

哪個神繡衣服呢？ [49]

珀斯特泰洛斯　給咱們的雅典娜怎么樣？

歐厄爾庇得斯　那還像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國家？一個娘兒們穿上全

身盔甲，克勒斯特涅斯 [50]反倒拿著針線？【831】

珀斯特泰洛斯　誰來守衛(wèi)城上的雉堞呢？

歌隊(duì)長　我們有波斯種的鳥，處處稱為戰(zhàn)神的小雞。

歐厄爾庇得斯　啊，小公雞殿下呀，對，它站在石頭上正合適。

珀斯特泰洛斯　你現(xiàn)在騰云駕霧，幫它們造城墻去吧，去抬石

子，脫下衣服和泥，拿灰斗，下梯子，站崗，封上火，巡

邏，打更，睡覺，派兩個報(bào)信員，上天，下地，然后到我

這兒來。

歐厄爾庇得斯　你呢？就在這兒呆著哼哼嗎？

珀斯特泰洛斯　好朋友，我叫你去就去吧，這些事沒你辦不了，

我得給新的神獻(xiàn)祭，叫祭司來舉行儀式，喂，喂，把籃子

跟盆子拿來。（歐厄爾庇得斯下）【850】

歌隊(duì)　（首節(jié)）我們贊成呀，我們同意呀，我們主張用偉大莊

嚴(yán)的樂舞敬神呀，獻(xiàn)上羔羊表示感謝呀，去呀，去呀，給

神唱歌呀，讓開里斯 [51]來伴奏呀。（首節(jié)完）

珀斯特泰洛斯　別嚷嚷了，這是什么？他媽的，我見過不少

怪事，可是還沒見過戴著口套的老鴉。 [52]（祭司上）祭司，

干活吧，給新的神上供吧！【862】

祭司　我就照辦，拿籃子的在哪兒？（拿過籃子，開始禱告）

啊，保護(hù)鳥的灶神呀，保護(hù)灶的鷂鷹呀，一切男鳥神、女

鳥神呀！

珀斯特泰洛斯　蘇尼昂 [53]的海鷹呀，海鷗呀！

祭司　皮托和得羅斯的鵝呀，鵪鶉領(lǐng)導(dǎo)的勒托呀，阿爾特彌斯

燕雀婆呀！【871】

珀斯特泰洛斯　不叫科萊尼斯 [54]而叫燕雀的女神呀！

祭司　薩巴最俄斯 [55]那梅花雀呀，神人的母親大鴕鳥呀！

珀斯特泰洛斯　大鴕鳥呀，克勒奧克里托斯 [56]的母親呀！

祭司　使云中鵓鴣國人福壽康寧呀，希奧斯人 [57]同此呀！【880】

珀斯特泰洛斯　好個“希奧斯人同此”！

祭司　還有英雄鳥呀，他們的徒子徒孫呀，秧雞呀，啄木鳥呀，

白鵜鶘鳥呀，灰鵜鶘鳥呀，鶯鳥呀，雷鳥呀，孔雀呀，蘆

鶯呀，鳧鳥呀，鸛鳥呀，黑頭鳥呀，白鳥呀！

珀斯特泰洛斯　去你的吧，別亂叫啦，你這家伙叫那些海鳥鷲

鳥來吃什么？你沒看見一只鷂鷹就能把這點(diǎn)都抓光嗎？你

跟你那花圈，去你的吧，我自己來獻(xiàn)祭得了。【894】

歌隊(duì)　（次節(jié)）盆子拿過來又該唱第二道敬神的歌了，我請各

位天神，最好只來一位，這樣才夠吃，因?yàn)楂I(xiàn)祭的就剩下

毛跟犄角了。（次節(jié)完）

珀斯特泰洛斯　獻(xiàn)祭吧，向有翅膀的神禱告吧！

詩人上。

詩人　啊，幸運(yùn)的云中鵓鴣國呀，文藝女神給她唱個歌呀！

珀斯特泰洛斯　這是哪兒來的把戲？你說你是干什么的？

詩人　用荷馬的話來說，我是唱著甜蜜的歌詞的女神的賤仆?！?10】

珀斯特泰洛斯　哦，是個奴隸，那怎么留著長頭發(fā)？

詩人　我不是奴隸；用荷馬的話來說，我們教唱的都是女神的

賤仆。

珀斯特泰洛斯　怪不得你的大褂子也那么賤呢。詩人呀，你跑

到這兒來干什么呀？

詩人　我曾經(jīng)為你們的云中鵓鴣國寫過不少優(yōu)美的詩歌，什么

環(huán)舞曲呀，處女歌呀，西摩尼得斯 [58]體呀，樣樣都有。

珀斯特泰洛斯　你什么時(shí)候?qū)懙模吭谑裁茨甏?？?20】

詩人　啊，許多年了，在許多年以前我就歌詠了這國家。

珀斯特泰洛斯　可是我不是正在慶祝它的誕生，剛剛給它起了

名字嗎？

詩人　啊，那神女的捷足的消息賽過了駟馬的奔馳呀！啊，你

與圣火同名的，埃特那國的建立者呀，我的國父，你心里

想給我什么就賜給我吧。 [59]【930】

珀斯特泰洛斯　咱們要是不給他點(diǎn)東西打發(fā)他走路。那他要把

咱們啰嗦死了。（向祭司）喂，你有件外套跟一件襯衫，

把外套脫下來給這位聰明的詩人吧。這外套你拿去，我看

你是凍得直哼哼。

詩人　女神很高興接受這件禮物，但請聽詩人品達(dá)羅斯的這

行詩。

珀斯特泰洛斯　這家伙還舍不得離開。【940】

詩人

　在粟特人的居處啊，

　游蕩著斯特拉同；

　沒有毛織的內(nèi)衣啊，

　外套沒有襯衫甚不光榮。

　明白我的意思嗎？

珀斯特泰洛斯　我明白你還想要這件襯衫，（向祭司）脫下來

吧，誰叫他是個詩人呢？（向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