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小城市，你選的不過是社會地位

文/繆志聰

大城市or小城市

選擇大城市，還是回歸小城市，這是個永恒的對抗性辯題。每幾個月總有幾天要被全民拿出來重新討論一次。

大多留在大城市的人，內(nèi)心深處會習慣性看不起生活在小城市的人，認為他們是溫水里的青蛙，不思進取。而生活在小城市的人，則會給大城市的人貼上略帶俯視的標簽，比如“蝸居”“加班狂”，或者再加個文藝性的字眼—“孤獨”。

其實，大部分人內(nèi)心或多或少地都會羨慕，或者向往過彼此的另一種生活。

Selena是我太太的大學校友，畢業(yè)后去了揚州一所重點小學當老師。今年學校放寒假，便到上海玩了一陣。恰好住在我家里，于是太太和我便帶她到徐家匯和老城區(qū)轉(zhuǎn)了一圈?？粗最I們出入于高檔寫字樓，再加上老弄堂里的磚瓦紅墻、樓閣小房，她十分喜歡。前段時間才知道，她回去沒多久就把從事了近10年的工作給辭了。所謂“世界太大，我想去看看”。

不僅僅是Selena，很多人也一樣，在選擇大城市還是小城市時，會糾結到眉毛打結。只不過有人最終邁出那一步，最終發(fā)現(xiàn)也不過如此；也有人始終沒有邁出那一步，活在了自己的“當年”中。

但是，選擇大小城市真的是選擇不同的人生方式嗎？

選擇大城市時說：

我每一次呼吸都是夢想的味道；

可以吃最好的食物，穿最時髦的衣服，走路帶風地路過北廣場；

未來的可能性是，正無窮。

選擇小城市時說：

我有時間看書、養(yǎng)花、做飯，然后懶懶地睡個午覺；

早餐吃豆?jié){油條，處處與人為善，走路也暖暖地慢；

未來的可能性是，做自己。

實際上，無論選擇大城市還是小城市，都是在選擇可能性。也就是著名社會學思想家韋伯提出的“生活機會”（life chance）：個體可能獲得的成就是以其所處的社會地位與其所能得到的資源為基礎的。

換句話說，選擇大城市或者小城市，都是在選擇社會地位。

先賦地位or自致地位

無論你承不承認、接不接受，我們所處的社會的確是分層級的。有些人處在較高層級，有些人處在較低層級。處在較高層級的人比處在較低層級的人擁有更多的社會權利，好在社會階層是可以流動的。

那怎么才能流動呢？人的社會地位分為兩種：先賦地位和自致地位。先賦地位是在我們出生時就決定的。很顯然，想要社會階層流動，必然得通過自致地位的實現(xiàn)。

一談到自致地位的實現(xiàn)，很多人就認為一定要去大城市。這是個天大的誤區(qū)。當年的“小漁村”深圳，“寧要浦西一張床，不要浦東一間房”的上海浦東，不都是小城市起步嗎？拓荒者們同樣可以在那里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

我的一個校友，上海本地人，剛畢業(yè)就被輝瑞錄用了，工作地點在蘭州，1萬多元的月薪在蘭州過著神仙般的生活，跳槽的時候更是因為輝瑞這個標簽，電話被獵頭打到爆。

中小城市的安逸生活，加上國際名企的成長環(huán)境，簡直完美。但是大城市也有大城市的好處，前幾天在網(wǎng)約車上，跟開車的年輕小哥聊起來。

他父母是湖南小縣城的普通工人，前幾年剛剛下崗失業(yè)，家里靠經(jīng)營一個小賣鋪維持生計，沒什么積蓄。

“老家沒有什么大企業(yè)，公務員肯定也考不上，做生意吧，又沒有本錢，只能做一些工資很低的工作。別人說小城市安逸，小城市那些不太好的工作崗位，除了工資低，制度還不健全，工作環(huán)境差，假期都沒有?！彼麚项^解釋，“只好來深圳求發(fā)展。在大城市，再怎么樣，一個月工資花剩下的都比老家一個月的總工資高。”

想要提升自己的自致地位，首先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正視自己的先賦地位。很多人談起小城市，一副說回就能回的樣子，事實上，小城市也不是你想回就能回得去的。要正視自己所處的位置，否則就會變成：回不去故鄉(xiāng)，離不開城市。

如何提升自致地位

無論是在大城市還是在小城市，先賦地位只能聽天由命，自致地位的實現(xiàn)可以從三個方面努力：

物質(zhì)或經(jīng)濟資源：你擁有什么

經(jīng)濟地位決定上層建筑，要實現(xiàn)自致地位的提升，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積累更多的財富。這里往往會有一個誤區(qū)，有些人進出高檔寫字樓，血拼奢侈品，朋友圈發(fā)的都是環(huán)游世界，瞬間會讓人覺得虛榮心滿滿，有一種躋身上層社會的錯覺，消費主義也在不斷地放大這種幻覺。殊不知隨著物質(zhì)資源的不斷豐富，消費越來越趨于民主化，想通過炫耀式的消費、符號化的商品來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社會資源：你認識誰

人是一種社會性動物，人的發(fā)展離不開人脈關系。小城市講究關系，大城市比較公平，如果大城市有關系，會更加公平。

健康的人脈關系，就像舒婷在《致橡樹》中寫的那樣，任何一方都不會是攀援的凌霄花，也不是癡情的鳥兒，而是詩中所寫的狀態(tài)：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緊握在地下，

葉，相觸在云里。

互惠互利是可持續(xù)發(fā)展的人脈關系的基礎。你和某人相識，打過招呼，甚至一起共進晚餐，并不代表這就是你的人脈資源。

芮成鋼自稱與美國前總統(tǒng)克林頓、日本前首相菅直人等國際政要是“老朋友”，以至于達沃斯經(jīng)濟論壇被網(wǎng)友們戲稱為“芮成鋼和他的朋友們的聚會”，但當他鋃鐺入獄的時候，卻不見“老朋友們”的蹤影。就像《紙牌屋》里的一句話：當你接近權力的時候，會誤認為自己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文化資源：你知道什么

提升自致地位的關鍵是文化資源，也就是你知道什么，你的思維方式是怎樣的。

2017年北京高考文科狀元熊軒昂在采訪中說，知識不一定能夠改變命運，但是你沒有知識是一定改變不了命運的?！拔腋改甘峭饨还?，怎么講呢，從小就給我營造一種很好的家庭氛圍，包括對我這種學習習慣、性格上的培養(yǎng)，都是潛移默化的。因為我每一步的基礎都打得比較牢靠，所以最后自然就是水到渠成?！?/p>

社會階層間的流動，占比最大的障礙就是文化資源的差別。在“階層固化”這個詞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中時，伴隨而來的還有一句話：“貧民階層的教育是規(guī)矩，中產(chǎn)階層的教育是才藝，精英階層的教育是決策?！鄙蠈由鐣⒆铀^承的最重要的不是物質(zhì)財富，而是耳濡目染帶來的精神財富—思維方式。

規(guī)矩的教育，傳統(tǒng)K-12（指從幼兒園到高中）做得很好；才藝的教育，現(xiàn)在也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來。但是思維的教育及訓練，有嗎？有，但是落到實處的非常少，這也是我和王世民老師一起設計YouCore核心力系列課程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