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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了自己——《橡皮頭》

與火同行:大衛(wèi)·林奇談電影 作者:[美] 大衛(wèi)·林奇,[英] 克里斯·羅德雷 著;馮濤 譯


我看見了自己——《橡皮頭》

猶如來自一個遙遠行星的不速之客,《橡皮頭》在1976年開始了它的緩慢入侵。一時影評家們陣腳大亂,第一批異類的影迷則為其著迷——半夜場還擁擠不堪——這可真是不可多見的一幕。評論家們對這部片子稍顯困惑的回應(yīng)以英國一篇很早的評論為典型,那篇評論一方面承認《橡皮頭》不同凡響的原創(chuàng)性,一方面還想努力搞清楚這部電影非同尋常的內(nèi)部生命的本質(zhì)。但要總結(jié)出一份確切或是含義明確的大綱都很困難。在無奈中放下愚鈍的批評武器之后,那篇評論最后總結(jié)道:《橡皮頭》是一部“只能去體驗,而無法解釋的影片”。

對林奇來說,這可是個完美的回應(yīng),因為它歪打正著,最接近他自己的想法。他拒絕細究影像、聲音以及基本觀念的做法——即使在實際拍攝過程中也如此——不但成就了它們本身的獨創(chuàng)性,而且有時成為根本無法言說與解釋的存在。他渴望通過影片本身“直接言說”,仰賴觀眾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由此創(chuàng)造出奇異的、只能憑心去感覺的影像力量。

對于某些場景顯示出的明確的個人意義,林奇似乎是有著自覺的,但即便如此,他也總是以“不知道”或“無可奉告”作為回應(yīng)。這種態(tài)度在對待《橡皮頭》時最為明顯,這部影片也相應(yīng)地被認為是他最為個人化和最神秘的影片。林奇不愿意僅僅為了解釋或辯護的目的而將明確的言說加諸他影片中的任何影像或鏡頭之上。他明顯認為這在創(chuàng)造性的過程中屬于無關(guān)痛癢、毫不緊要的部分?;蛘呱踔粮徊剑J為只會適得其反。他的朋友跟同事也都接受了他這種態(tài)度。托比·凱勒回憶說:“我有次問他:‘《我心狂野》演的到底是什么,大衛(wèi)?’而他的回答是:‘哦,演的是一小時四十五分鐘?!币?,就像是佩吉·雷維堅信的,“如果他竟然告訴了你他的影片是怎么回事,那就肯定不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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