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韋應(yīng)物

錢鍾書選唐詩:上下(套裝共2冊(cè)) 作者:錢鍾書選,楊絳錄 著


韋應(yīng)物

韋應(yīng)物(735—790),字義博,京兆杜陵人,出身名門望族。天寶八載(749),以十五歲少年門蔭補(bǔ)右千牛,為玄宗侍衛(wèi)。曾入太學(xué),改官左羽林倉(cāng)曹。安史亂后,曾任高陵尉、洛陽丞、河南兵曹、京兆功曹。代宗大歷十三年(778)任鄠縣令,后又任櫟陽令。旋辭官隱居長(zhǎng)安西南郊灃水旁福善精舍。德宗建中二年(781)為比部員外郎,三年秋出任滁州刺史,后任江州刺史,入朝為左司郎中。貞元四年(788)領(lǐng)蘇州刺史,貞元六年末罷任,居蘇州永定寺,旋卒。世稱“韋蘇州”。所著詩文六百余篇,行于當(dāng)時(shí)。白居易評(píng)曰:“韋蘇州歌行,才麗之外,頗近諷興。其五言詩又高雅閑淡,自成一家之體?!保ā杜c元九書》)司空?qǐng)D將其與王維并稱,謂“王右丞、韋蘇州,澄澹精致,格在其中”(《與李生論詩書》)。近年有韋應(yīng)物及其妻元蘋墓志出土。

擬古詩(十二首錄二)[1]

 黃鳥何關(guān)關(guān)[2],幽蘭亦靡靡[3]。
此時(shí)深閨婦,日照紗窗里?!?/td>
 娟娟雙青娥[4],微微啟玉齒?!?/td>
自惜桃李年,誤身游俠子?!?/td>
無事久離別,不知今生死?!?/td>
綺樓何氛氳,朝日正杲杲[5]
四壁含清風(fēng),丹霞射其牖?!?/td>
玉顏上哀囀,絕耳非世有[6]。
但感離恨情,不知誰家婦?!?/td>
孤云忽無色,邊馬為回首?!?/td>
曲絕碧天高,余聲散秋草。 
徘徊帷中意,獨(dú)夜不堪守?!?/td>
思逐朔風(fēng)翔,一去千里道?!?/td>

雜體(五首錄二)[7]

沉沉匣中鏡,為此塵垢蝕[8]
輝光何所如,月在云中黑?!?/td>
南金既雕錯(cuò),鞶帶共輝飾[9]
 空存鑒物名,坐使妍蚩惑[10]?!?/td>
美人竭肝膽,思照冰玉色。 
 自非磨瑩工[11],日日空嘆息?!?/td>
 春羅雙鴛鴦[12],出自寒夜女?!?/td>
 心精煙霧色[13],指歷千萬緒。 
長(zhǎng)安貴豪家,妖艷不可數(shù)[14]
裁此百日功,唯將一朝舞?!?/td>
舞罷復(fù)裁新,豈思勞者苦?!?/td>

淮上喜會(huì)梁川故人[15]

 江漢曾為客[16],相逢每醉還?!?/td>
浮云一別后,流水十年間[17]。
歡笑情如舊,蕭疏鬢已斑?!?/td>
何因北歸去,淮上對(duì)秋山?!?/td>

郡齋雨中與諸文士燕集[18]

 兵衛(wèi)森畫戟,宴寢凝清香[19]。
 海上風(fēng)雨至,逍遙池閣涼?!?/td>
  煩疴近消散[20],嘉賓復(fù)滿堂?!?/td>
自慚居處崇,未睹斯民康。 
理會(huì)是非遣,性達(dá)形跡忘[21]。
 鮮肥屬時(shí)禁[22],蔬果幸見嘗?!?/td>
俯飲一杯酒,仰聆金玉章[23]。
神歡體自輕,意欲凌風(fēng)翔?!?/td>
吳中盛文史,群彥今汪洋[24]。
方知大藩地,豈曰財(cái)賦疆[25]。

聽嘉陵江水聲寄深上人[26]

鑿崖泄奔湍,稱古神禹跡[27]。
夜喧山門店,獨(dú)宿不安席?!?/td>
 水性自云靜[28],石中本無聲?!?/td>
如何兩相激,雷轉(zhuǎn)空山驚[29]。
貽之道門舊,了此物我情[30]

自鞏洛舟行入黃河即事寄府縣僚友[31]

夾水蒼山路向東,東南山豁大河通。 
寒樹依微遠(yuǎn)天外,夕陽明滅亂流中?!?/td>
 孤村幾歲臨伊岸[32],一雁初晴下朔風(fēng)?!?/td>
 為報(bào)洛橋游宦侶[33],扁舟不系與心同。 

初發(fā)揚(yáng)子寄元大校書[34]

凄凄去親愛,泛泛入煙霧。
 歸棹洛陽人,殘鐘廣陵樹[35]。
今朝此為別,何處還相遇。
 世事波上舟,沿洄安得住[36]

淮上即事寄廣陵親故[37]

前舟已眇眇,欲渡誰相待?!?/td>
秋山起暮鐘,楚雨連滄海?!?/td>
風(fēng)波離思滿,宿昔容鬢改[38]。
獨(dú)鳥下東南,廣陵何處在[39]。

同德寺雨后寄元侍御李博士[40]

川上風(fēng)雨來,須臾滿城闕?!?/td>
 岧峣青蓮界[41],蕭條孤興發(fā)?!?/td>
前山遽已凈,陰靄夜來歇。 
喬木生夏涼,流云吐華月?!?/td>
嚴(yán)城自有限,一水非難越[42]。
相望曙河遠(yuǎn),高齋坐超忽[43]。

對(duì)雨寄韓庫部協(xié)[44]

颯至池館涼,靄然和曉霧[45]。
蕭條集新荷,氤氳散高樹[46]。
閑居興方澹,默想心已屢[47]。
暫出仍濕衣,況君東城住[48]。

寄子西[49]

 夏景已難度[50],懷賢思方續(xù)?!?/td>
喬樹落疏陰,微風(fēng)散煩燠[51]。
傷離枉芳札,忻遂見心曲[52]。
 藍(lán)上舍已成[53],田家雨新足。 
托鄰素多欲,殘帙猶見束[54]
日夕上高齋,但望東原綠。 

寺居獨(dú)夜寄崔主簿[55]

幽人寂不寐,木葉紛紛落。 
寒雨暗深更,流螢度高閣?!?/td>
  坐使青燈曉[56],還傷夏衣薄[57]。
 寧知?dú)q方晏[58],離居更蕭索?!?/td>

新秋夜寄諸弟[59]

兩地俱秋夕,相望共星河?!?/td>
 高梧一葉下[60],空齋歸思多?!?/td>
方用憂人瘼,況自抱微疴[61]。
無將別來近,顏鬢已蹉跎[62]。

寄李儋元錫[63]

去年花里逢君別,今日花開已一年。 
 世事茫茫難自料[64],春愁黯黯獨(dú)成眠。 
身多疾病思田里,邑有流亡愧俸錢。 
聞道欲來相問訊,西樓望月幾回圓?!?/td>

寄全椒山中道士[65]

今朝郡齋冷,忽念山中客。 
澗底束荊薪,歸來煮白石[66]
欲持一瓢酒,遠(yuǎn)慰風(fēng)雨夕?!?/td>
落葉滿空山,何處尋行跡?!?/td>

西澗即事示盧陟[67]

 寢扉臨碧澗[68],晨起澹忘情。 
空林細(xì)雨至,圓文遍水生[69]
永日無余事,山中伐木聲。 
知子塵喧久,暫可散煩纓[70]

秋夜寄丘二十二員外[71]

懷君屬秋夜,散步詠涼天?!?/td>
山空松子落,幽人應(yīng)未眠?!?/td>

答鄭騎曹青橘絕句[72]

憐君臥病思新橘,試摘猶酸亦未黃?!?/td>
書后欲題三百顆,洞庭須待滿林霜[73]。

長(zhǎng)安遇馮著[74]

客從東方來,衣上灞陵雨[75]。
問客何為來,采山因買斧?!?/td>
 冥冥花正開,飏飏燕新乳[76]。
昨別今已春,鬢絲生幾縷?!?/td>

休暇日訪王侍御不遇[77]

九日驅(qū)馳一日閑,尋君不遇又空還。 
怪來詩思清人骨,門對(duì)寒流雪滿山。 

出還[78]

昔出喜還家,今還獨(dú)傷意?!?/td>
 入室掩無光,銜哀寫虛位[79]。
凄凄動(dòng)幽幔,寂寂驚寒吹。 
 幼女復(fù)何知[80],時(shí)來庭下戲?!?/td>
咨嗟日復(fù)老,錯(cuò)莫身如寄[81]。
家人勸我餐,對(duì)案空垂淚?!?/td>

除日[82]

思懷耿如昨,季月已云暮[83]。
忽驚年復(fù)新,獨(dú)恨人成故?!?/td>
冰池始泮綠,梅楥還飄素[84]。
 淑景方轉(zhuǎn)延[85],朝朝自難度?!?/td>

過昭國(guó)里故第[86]

不復(fù)見故人,一來過故宅?!?/td>
 物變知景暄[87],心傷覺時(shí)寂?!?/td>
 池荒野筠合[88],庭綠幽草積?!?/td>
風(fēng)散花意謝,鳥還山光夕?!?/td>
宿昔方同賞,詎知今念昔?!?/td>
緘室在東廂,遺器不忍覿[89]。
柔翰全分意,芳巾尚染澤[90]。
殘工委筐篋,余素經(jīng)刀尺[91]。
收此還我家,將還復(fù)愁惕[92]。
永絕攜手歡,空存舊行跡。 
冥冥獨(dú)無語,杳杳將何適?!?/td>
唯思今古同,時(shí)緩傷與戚[93]

登西南岡卜居,遇雨,尋竹浪至灃壖,縈帶數(shù)里,清流茂樹,云物可賞[94]

 登高創(chuàng)危構(gòu)[95],林表見川流?!?/td>
微雨颯已至,蕭條川氣秋?!?/td>
下尋密竹盡,忽曠沙際游?!?/td>
紆曲水分野,綿延稼盈疇?!?/td>
寒花明廢墟,樵牧笑榛丘?!?/td>
 云水成陰澹[96],竹樹更清幽?!?/td>
適自戀佳賞,復(fù)茲永日留?!?/td>

游開元精舍[97]

夏衣始輕體,游步愛僧居?!?/td>
果園新雨后,香臺(tái)照日初?!?/td>
綠陰生晝靜,孤花表春余?!?/td>
 符竹方為累[98],形跡一來疏?!?/td>

題桐葉

參差剪綠綺,瀟灑覆瓊柯[99]
 憶在灃東寺[100],偏書此葉多?!?/td>

滁州西澗[101]

獨(dú)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深樹鳴?!?/td>
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 

溫泉行[102]

 出身天寶今年幾,頑鈍如錘命如紙[103]
 作官不了卻來歸,還是杜陵一男子[104]
北風(fēng)慘慘投溫泉,忽憶先皇游幸年。 
  身騎廄馬引天仗[105],直入華清列御前?!?/td>
玉林瑤雪滿寒山,上升玄閣游絳煙?!?/td>
 平明羽衛(wèi)朝萬國(guó),車馬合沓溢四廛[106]。
蒙恩每浴華池水,扈獵不蹂渭北田。 
朝廷無事共歡燕,美人絲管從九天?!?/td>
 一朝鑄鼎降龍馭,小臣髯絕不得去[107]。
今來蕭瑟萬井空,唯見蒼山起煙霧?!?/td>
  可憐蹭蹬失風(fēng)波[108],仰天大叫無奈何。 
弊裘羸馬凍欲死,賴遇主人杯酒多?!?/td>

聽鶯曲

   東方欲曙花冥冥[109],啼鶯相喚亦可聽?!?/td>
 乍去乍來時(shí)近遠(yuǎn),才聞南陌又東城。 
   忽似上林翻下苑[110],綿綿蠻蠻如有情[111]
 欲囀不囀意自嬌,羌兒弄笛曲未調(diào)[112]
 前聲后聲不相及,秦女學(xué)箏指猶澀[113]。
  須臾風(fēng)暖朝日暾[114],流音變作百鳥喧?!?/td>
誰家懶婦驚殘夢(mèng),何處愁人憶故園。 
 伯勞飛過聲局促,戴勝下時(shí)桑田綠[115]
   不及流鶯日日啼花間,能使萬家春意閑[116]。
有時(shí)斷續(xù)聽不了,飛去花枝猶裊裊?!?/td>
還棲碧樹鎖千門,春漏方殘一聲曉?!?/td>

[1] 題下共十二首,上首為其二,下首為其四?;蛑^上篇擬《古詩十九首》之“青青河畔草”,下篇擬《古詩十九首》之“西北有高樓”。

[2] 黃鳥:即黃鶯。關(guān)關(guān):鳥鳴聲。

[3] 靡靡:花開紛亂貌。

[4] 娟娟:美好貌。雙青娥:女子眉毛。

[5] 杲杲:日出光明貌。

[6] 玉顏:美女。絕耳:此前未曾聽聞。

[7] 題下共五首,第一篇為第一首,第二篇為第四首。

[8] 此詩以鏡為喻,刺執(zhí)政者用人之不明。沉沉,遭埋沒情形。

[9] 南金:出自南方的銅材。鞶(pán)帶:大帶,此指鏡上的彩色絲帶。

[10] 坐:徒然。妍蚩惑:美丑顛倒。

[11] 磨瑩工:磨亮鏡子的工匠。

[12] 羅:輕而薄的絲織品。雙鴛鴦:指圖案。

[13] 煙霧:云霞。

[14] 妖艷:指舞女。

[15] 淮上:指詩人途徑的楚州(今江蘇淮安),地處淮河之濱。梁川:指梁州,今陜西漢中,在漢水之濱,故曰“梁川”。

[16] 江漢:偏指漢水,即詩題之“梁川”。

[17] 浮云:喻行蹤不定。流水:喻時(shí)光飛逝。

[18] 貞元五年蘇州刺史任上作。燕集:舉行宴會(huì)。

[19] “兵衛(wèi)”句:寫門前儀仗。森,森然。畫戟,彩繪木戟?!把鐚嫛本洌簩憙?nèi)室氛圍。宴寢,通稱燕寢。

[20] 煩疴:擾人的疾病。

[21] 理會(huì):領(lǐng)會(huì)了玄理。是非遣:無是非之念。性達(dá):性情達(dá)觀。形跡忘:即不拘形跡。

[22] 鮮肥:指魚肉。時(shí)禁:當(dāng)時(shí)禁屠宰的敕令。

[23] 金玉章:美妙的辭章。

[24] 吳中:指蘇州。群彥:在座的俊彥。汪洋:喻才學(xué)宏富。

[25] 大藩地:指蘇州,屬上郡。豈曰:意即“不僅僅”。財(cái)賦疆:廣有財(cái)富之地。

[26] 嘉陵江:源出陜西鳳縣,流經(jīng)四川,于重慶匯入長(zhǎng)江。上人:對(duì)僧人的尊稱。

[27] 神禹跡:大禹治水的遺跡。

[28] 自云:猶“自然”。

[29] 雷轉(zhuǎn):水聲如雷。

[30] 道門舊:即深上人。物我情:指紅塵俗世之欲。

[31] 鞏洛:鞏縣及洛水。府縣:河南府及河南、洛陽兩縣。

[32] 伊:伊水。

[33] 洛橋:洛陽洛水上的天津橋。

[34] 揚(yáng)子:揚(yáng)子津,在長(zhǎng)江北岸江都縣(今揚(yáng)州市邗江區(qū))。元大校書:似為元伯和,宰相元載之子。校書,校書郎。

[35] “歸棹”句:謂此行將歸返洛陽。行人由揚(yáng)子津出發(fā),借道運(yùn)河北上,經(jīng)淮河、黃河,為當(dāng)時(shí)南北要道?!皻堢姟本洌褐^由揚(yáng)州首途。廣陵,即揚(yáng)州。

[36] 沿:順流而下。洄:逆流而上。

[37] 此詩與前詩相接,北行經(jīng)淮河時(shí)作。

[38] 宿昔:猶“旦夕”,謂時(shí)間之短。

[39] “獨(dú)鳥”二句:詩人北行,見一鳥飛向東南,引起對(duì)廣陵的思念。

[40] 同德寺:在洛陽。元侍御:名字不詳。李博士:應(yīng)為國(guó)子監(jiān)博士。

[41] 岧峣:高峻貌。青蓮界:指佛寺。

[42] 嚴(yán)城:戒嚴(yán)中的都城。唐代都城實(shí)行宵禁。一水:指洛水。

[43] 曙河:拂曉時(shí)分的銀河。超忽:遙遠(yuǎn)貌。

[44] 庫部:尚書省兵部所屬官曹之一,或?yàn)槔芍?,或?yàn)閱T外郎。韓協(xié)又見于《元和姓纂》,為駕部郎中。

[45] 颯:風(fēng)聲。靄然:昏暝貌。和:伴隨。

[46] 氤氳:水氣彌漫狀。

[47] 心已屢:多次念及。

[48] 東城:指長(zhǎng)安東城。

[49] 子西:盧康,字子西,曾為京兆府田曹參軍。

[50] 夏景:夏日時(shí)光。

[51] 煩燠:悶熱。

[52] 枉:謙辭。芳札:對(duì)來信的美稱。忻遂:欣喜于心愿的實(shí)現(xiàn)。

[53] 藍(lán)上:藍(lán)谷水邊。水在京兆府藍(lán)田縣,子西居處所在。

[54] 托鄰:與對(duì)方結(jié)鄰而居。素多欲:一向懷有的愿望。殘帙:為官剩余的任期。帙,通“秩”。見束:被約束,即身不由己。

[55] 寺:詩人當(dāng)時(shí)所居住的善福精舍,在長(zhǎng)安西南郊澧上。崔主簿:名崔倬。

[56] 坐使:猶言“眼巴巴地看著”。坐,徒然。

[57] 夏衣?。簱?jù)詩中景象時(shí)令已入秋,故有“夏衣薄”之感。

[58] 歲方晏:指入秋。

[59] 在滁州作。

[60] 一葉下:出《淮南子·說山訓(xùn)》:“見一葉落,而知?dú)q之將暮?!?/p>

[61] 方用:正因。人瘼:民瘼,老百姓的疾苦。疴:病。

[62] 將:謂,以為。蹉跎:歲月虛度。

[63] 在滁州作。李儋、元錫:二人均曾來滁州拜訪詩人。

[64] 世事:指建中四年朱泚稱帝長(zhǎng)安,德宗出奔奉天事。

[65] 全椒:滁州屬縣(今屬安徽)。

[66] 煮白石:道家一種服食方式。

[67] 西澗:滁州地名。盧陟:詩人外甥。

[68] 寢扉:住處。碧澗:指西澗。

[69] 圓文:細(xì)雨激起的波紋。

[70] “知子”句:盧陟當(dāng)時(shí)在淮南軍中任職。散煩纓,松開冠帶,解脫為官的約束。纓,系冠的帶子。

[71] 在蘇州刺史任作。丘二十二員外:名丘丹,詩人丘為之弟,時(shí)官祠部員外郎,韋應(yīng)物墓志的撰寫者,可知二人交誼深厚。

[72] 在蘇州作。騎曹:騎曹參軍事,十六衛(wèi)屬官。鄭騎曹名字未詳。青橘:或謂當(dāng)作“請(qǐng)橘”。

[73] 洞庭:山名,在太湖中,產(chǎn)橘。

[74] 馮著:詩人密友。

[75] 灞陵:漢文帝陵,在長(zhǎng)安東。

[76] 冥冥:花開繁密貌。飏飏:燕子自由飛翔。

[77] 休暇日:唐制官員十日一休沐,即首句所寫。王侍御:名不詳。

[78] 詩作于大歷十一年冬,夫人元蘋去世后。據(jù)韋應(yīng)物撰《故夫人河南元氏墓志銘》,元蘋生于開元庚辰歲(740),天寶丙申歲(756)與韋應(yīng)物婚配,大歷丙辰(776)卒。

[79] 寫:指情感的抒發(fā)與宣泄。虛位:元氏夫人靈位。

[80] 幼女:元氏去世時(shí),此女年五歲。

[81] 錯(cuò)莫:心煩意亂。身如寄:自身暫在世間。

[82] 大歷十一年除夕為悼念亡妻元氏作。

[83] 耿:心情郁結(jié)。季月:每季最后一月,此指十二月。

[84] 泮:融解。梅楥:梅柳。飄素:柳絮飛揚(yáng)。

[85] 淑景:春日美景。轉(zhuǎn)延:漫長(zhǎng)。

[86] 大歷十二年春末夏初悼念亡妻作。昭國(guó)里:長(zhǎng)安街坊名,詩人為京兆府功曹時(shí)所居。

[87] 景暄:春景和暖。

[88] 筠:竹。

[89] 緘室:鎖閉的住室,元氏居處。遺器:元氏遺留的器物。覿:看。

[90] 柔翰:毛筆。全:甚。分意:心思關(guān)注。澤:脂粉香。

[91] 殘工:未完成的女工。余素:剩余的布帛。

[92] 惕:憂傷。

[93] 緩:減輕。

[94] 作于長(zhǎng)安。卜居:選擇居處。灃:灃水,在長(zhǎng)安西南郊。壖(ruǎn):河邊地。

[95] 創(chuàng)危構(gòu):建一所位于高處的房子。

[96] 陰澹:暗淡。

[97] 開元精舍:即開元寺。開元二十六年之后,各州均建有開元寺。

[98] 符竹:刺史的符信,此指受命任官。

[99] 參差:紛繁貌。綠綺:形容桐葉如綠色的綺錦剪成。瀟灑:清涼。瓊柯:形容桐樹枝干似玉。

[100] 灃東寺:詩人隱居的福善精舍。

[101] 西澗:《大明一統(tǒng)志·滁州》:“西澗,在州城西,俗名烏土河。”

[102] 溫泉:溫泉宮,即華清宮,在長(zhǎng)安東驪山下。玄宗每年十月,即移居溫泉宮,天寶中詩人為玄宗侍衛(wèi),曾從駕。

[103] 出身:以身事君。命如紙:謂薄命。

[104] 不了:未完結(jié)。杜陵:詩人故里。

[105] 廄馬:皇家御廄中馬。

[106] 羽衛(wèi):羽林軍,皇家衛(wèi)隊(duì)。合沓:繁盛貌。四廛:四方街市。

[107] “一朝”二句:寫玄宗之死?!妒酚洝し舛U書》載,黃帝鑄鼎荊山,鼎成,有龍垂胡髯下迎,黃帝騎龍升天,群臣后宮七十余人從之,其余小臣悉持龍髯欲上,龍髯拔,人皆墮下。

[108] 蹭蹬:路途險(xiǎn)阻難行,謂官場(chǎng)失勢(shì)。

[109] 花冥冥:花色迷蒙。

[110] 上林:上林苑,西漢皇家園林。

[111] 綿綿蠻蠻:鳥鳴聲?!对娊?jīng)·小雅·綿蠻》:“綿蠻黃鳥,止于丘阿?!?/p>

[112] 曲未調(diào):未成曲調(diào)。

[113] 指猶澀:謂箏音不流暢。

[114] 暾:明亮和暖。

[115] 伯勞、戴勝:皆鳥名。

[116] 春意閑:春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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