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　在陽臺上過夜

“在陽臺上過夜”，意大利的第一站會這么尷尬？

當然還不至于。

不過，還真是“在陽臺上過夜”。

——后來才知道的，乘電梯上來到的是這家旅館的頂層，一溜幾個房間，連同那散發(fā)著咖啡香的、狹長的餐室都是“騎”在屋頂平臺之中，每個房間兩邊各有一個陽臺。

這么說來，我們要睡在四樓的“陽臺”上了。說是陽臺，其實設(shè)施設(shè)備與其他各樓層毫無二致，都合乎二星級要求，一切該有的都有了。離米蘭中央車站不遠，幾步路的地方就是地鐵，還有一條名叫“Buenos Aires”的繁華商業(yè)街——布宜諾斯艾利斯，不會弄錯吧？怎么一覺睡到阿根廷去了？

此刻還不知道。

開始意大利旅行的這第一天實在是太長了，一個明晃晃的白天被抻長了整整六個小時，航班向西飛著的時候，太陽老不落下去、老落不下去，好像“與日逐走”的夸父一樣，大概非到“入日”之隅的時刻不會停下來?，F(xiàn)在，住下了，一路提著的精神一放下，就實在困得不行。但是，不管這一天再怎么長，還得老老實實閱讀剛剛在旅館前臺拿到手的米蘭地圖。于是，在陽臺的房間里過夜的第一件事：讀圖。

米蘭這個地方，如果是純粹探古尋遺的旅行而不太關(guān)顧時尚，它其實并不適合待很多天。

掃描一下地圖就看得出來，總共只有三條地鐵，即M1、2、3，依次是紅色、綠色、黃色線。一個來小時之前，我們從米蘭Malpensa機場搭乘Express線，到Nord stazione米蘭北站換地鐵M1轉(zhuǎn)道米蘭中央車站，從那里出站找到這家旅館，這一路不太很費事。如果預(yù)定的旅館是在北站附近，那就更省事。與今年四月里到漢堡相比，也是這樣一個行程，就要麻煩得多，花了兩個多小時才走進我們的房間。真正有點費事的是剛剛抵達意大利，耳朵聽意大利語、眼睛看機場車站意大利文標志，一時之間“頻道”還沒有轉(zhuǎn)換過來，問人乘M1到中央車站怎么走，人家跟你說的是站臺在哪兒，就不明白他怎么這么說；到了那站臺又拿英國、德國地鐵的方向標志找列車，以至于不敢貿(mào)然上去。

車站

這個不算小、但走路還能對付的城市，在地圖上也標得很清楚，就那么幾個地方可以轉(zhuǎn)轉(zhuǎn)：Duomo、Castello Sforzesco、Galleria Vittorio Emanuele Ⅱ、Teatro alla Scala……這些地方，也都在中心城區(qū)不大的一個方塊里，隨便走走也就到了，幾乎不必乘地鐵。當然，中央車站離那里有些路，想去看看米蘭中央車站，乘地鐵很方便，M2、3就在車站地下交會。如果是看那車站傲然的尊容，不必特意去，乘車到熱那亞、都靈去的時候抽空瀏覽一下就可以了：這是墨索里尼當政時候的“政績”，高大、巍峨，體量巨大是肯定的，審美呢，你試著去判斷一下吧。

這個在歷史上像走馬燈一樣被各路“帝國”好漢們幾番折騰過來的城市，最終遠離了荊棘滿途的政治，走進了Gianni Versace、Giorgio Armani、Maurizio Gucci的時尚領(lǐng)地。這樣一來，米蘭就只剩下幾百年里幾個家族角逐的一些印跡了：先前是Torrianis，后來是Viscontis，最后是Sforzas，那些可以看一看的、為數(shù)不多的景觀地，正是他們當年為自己、為家族，連帶著為這個城市乃至后人留下的，這些也足以讓它們傲視群雄。

與佛羅倫薩、羅馬、那波利相比，似乎還是少了些流連的什么。是些什么呢？一時之間還說不太清楚。既然如此，我們選擇米蘭作為意大利旅行的第一站到底為何呢？

還真是事出有因。

從上海飛意大利，比較現(xiàn)實的到達城市是羅馬與米蘭。如果落腳在羅馬，那么返程將是從西海岸到東海岸、從南方到北方，逆時針繞到米蘭搭乘飛機回國；反之，則是順時針從北到南、從東到西，最后從羅馬回去。這很重要嗎？與轉(zhuǎn)機、到達時間有關(guān)。

這就是直達還是轉(zhuǎn)機的問題。直達的航班到這兩個城市都比較晚——在上海起飛比較晚。對于旅行的第一站來說，這與順利到達的“順利”二字相悖：在陌生地方，摸黑找旅館總很不方便。與其便捷的直達而帶來尋找的麻煩，不如轉(zhuǎn)機雖麻煩、找地方倒是豁亮的。那么是漢莎航空、法國航空還是瑞士航空？離米蘭最近的還是瑞士航空的航班，從蘇黎世轉(zhuǎn)道米蘭，有一班就是下午五點來鐘到達，這在歐洲剛喝完下午茶不久，大白天，離夜生活還遠著。

如果是這樣，其中潛藏著的風險也不輕松：轉(zhuǎn)機遇上誤機，前后銜接不上；到了轉(zhuǎn)機地的蘇黎世還要辦理入關(guān)手續(xù)，邊防、海關(guān)一個流程下來，需要花費多少時間就拿捏不準了。即便蘇黎世飛米蘭也就三刻鐘不到，時間一耽擱就很可能可望而不可及。今年上半年到德國旅行就碰上了慕尼黑機場罷工，航班誤點五個來小時。從前一晚的半夜十一點延誤到第二天的清晨五點，好不容易到了慕尼黑又靠不了候機大樓，總算靠上了還要入關(guān)、轉(zhuǎn)機去漢堡……驚而喜、喜而驚的戲碼輪番上演。

城門

如果是這樣，這就意味著要經(jīng)歷兩次轉(zhuǎn)機：前往意大利的時候，是從上海飛蘇黎世、蘇黎世飛米蘭，返回上海的時候，是從羅馬飛蘇黎世、蘇黎世飛上海。這就增大了銜接不上的概率。后來的事實也證明這個估計是對的：從羅馬飛蘇黎世，不知什么緣故，登機就延誤了半個來小時，上了飛機又遲遲不起飛，以至于到了蘇黎世機場，晚點了四十來分鐘。我們見縫插針、一路穿插人流，最先踏上登機橋——我們需要弄清轉(zhuǎn)機的出關(guān)手續(xù)在哪個候機大樓辦理，而時間卻是不多了。本來飛機在快要到達機場時也播放了轉(zhuǎn)機的相關(guān)信息，可那液晶屏模糊一片，也就聊勝于無吧。就在我們從登機橋走上候機大樓，在一個分叉口看見站著一位機場工作人員，于是想趕緊問：

“Excuse me，we are transit passengers for flight……，can you tell me where to go at？”

“Do I have to go through the immigration and custom？”

擦拭

只說了一句，她就問叫什么名字，然后開始查對她手上的一張表格。果然，在從蘇黎世飛上海的航班欄里查到了我們，確認之后。趕緊說先乘兩個航站樓之間的電車，到了那邊再去辦出關(guān)手續(xù)……當然，一切順利，后續(xù)的航班并沒有因此而延誤，倒是正點起飛了。

選擇米蘭，還因為我們要從這里出發(fā)去熱那亞、都靈，它們都在我們設(shè)定的兩小時車程圈里，而且以它們?yōu)榇恚c法國、瑞士接壤一帶三個省就不再去。相對于這兩個城市以及隨后我們要去的帕多瓦，米蘭位置比較適中，是一個很好的立腳點。

這樣，米蘭的四天安排也就很明確：米蘭一天、熱那亞一天、都靈一天，還有不見了的一天就是在天上的飛行與航站樓的轉(zhuǎn)機。

米蘭雖只安排了一天，還可利用去熱那亞、都靈兩天時間的邊邊角角擴大對米蘭的了解。這都幾倍于跟旅行社的團游，更重要的是心態(tài)不一樣：從容、悠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好了，在陽臺的床上把地圖翻來覆去看了幾遍，設(shè)定了明天的路線：

到布宜諾斯艾利斯街Lima站乘地鐵M1紅色線的Fiera或Bisceglie方向，三站，到Duomo站下；返回旅館，在Castello Sforzesco一側(cè)的北站乘M2綠色線的中央車站方向，五站，在中央車站下。其間，將用一天時間把米蘭的主要景點走一走：大教堂、長廊、歌劇院、城堡、遺址公園以及車站……

Note　米蘭

小秀

位于意大利西北部平原，是意大利第二大城、倫巴第區(qū)首府，也是歐洲經(jīng)濟之窗、世界時尚之都、會展中心、歌劇勝地及足球之城。歷史上曾充任西羅馬帝國和拿破侖時期的京城。公元4世紀，康斯坦丁大帝在米蘭頒布基督教自由法令，在意大利史上產(chǎn)生重要影響。米蘭經(jīng)歷了凱爾特人、羅馬人、西班牙人、奧地利人、法國人的統(tǒng)治。在13-16世紀，米蘭處于家族統(tǒng)治之下，至今留有斯福爾扎城堡。米蘭大教堂、王宮、埃馬努埃萊二世拱廊、斯卡拉歌劇院、藏有《最后的晚餐》的感恩圣母教堂、君士坦丁雕像等是主要名勝。布雷拉畫廊、市立美術(shù)館展示了米蘭歷史上藝術(shù)名作。米蘭是上海的姐妹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