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安德烈將音穗衣帶到了夏天御的住處,在安德烈停車的時候,音穗衣就無聊地去敲門,卻發(fā)現(xiàn)門竟然是開著的。她好奇地張望了下,因為門縫太小而看不見里面的情況。
“小……”一個“心”字安德烈還來不及說出口,“嘩啦——”音穗衣站在門前被冷不丁地潑了一身的冷水,渾身濕答答地站在玄關(guān)處,整個臉都呈現(xiàn)抽搐的樣子。
這,這,這到底是什么?!
只見屋內(nèi)一大一小兩個帥哥笑得前仰后合,紅色短發(fā)的夏天御將弟弟特特抱在懷里,兩個人笑成一團,不停地拍打著地板,好像看到了本年度最大的笑話。
安德烈無奈扶額,同情地看了一眼音穗衣,她憤憤地瞪著他,希望他能解釋一下。
“大的那個叫夏天御,就是你要保護的人,小的那個叫特特,是他的弟弟?!卑驳铝姨统鍪峙撂嬉羲胍虏潦弥橆a上的水,她僵硬地沖著他扯著嘴角,一副“你早干嗎去了”的模樣。
音穗衣打量著眼前那一大一小兩個人,被稱為夏天御的男生,有著頗為帥氣的五官,紅發(fā)下是冰冷不屑的眼神,與發(fā)色形成鮮明對比。
黑色的雙眼中噙著冷漠與蔑視,似乎對她的到來很不滿。最夸張的是那些耳環(huán),略微有些閃到音穗衣的眼。
視線的相對,音穗衣自認為很淡定,沒有露出什么異樣??刹恢罏槭裁?,對面那個叫夏天御的男生,像是對她有很大的不滿似的,死死盯著她不放。
再看那個小的,明明是個小不點、小鬼頭,偏偏擺出大人的模樣,學著他哥哥的樣子,蔑視地瞅著音穗衣。
直覺告訴她,這事略微有點難辦了。
“這個就是新來的保鏢?好笨??!”特特雙手叉著腰,明明不到一米二的身高,卻高昂著頭,嘟著嘴,一臉驕傲地瞅著音穗衣。
音穗衣惡狠狠地瞪著特特,不用想也知道這種惡作劇是這兩個人搞的鬼。如果換做以前,她早就一人一巴掌拍到他們吐血為止了!
可是,現(xiàn)在她處境如此艱難,只能默默地忍氣吞聲。
“天御,她叫音穗衣,是你的新保鏢,你們要好好相處。”安德烈已經(jīng)N次說過同樣的話了,但是每次的結(jié)局總是以失敗告終。
目前為止的十幾個保鏢,從來沒有一個能撐過兩個星期的,都是被這一大一小兩個祖宗給捉弄走的。不知道現(xiàn)在這個,能夠撐多久?應(yīng)該會比較久吧,畢竟她比其他任何人更需要錢。
“隨意?”夏天御站起身,一米八五的高挑身材讓他有著強大優(yōu)勢,可以垂著眼以蔑視的眼神瞅著音穗衣,“這名字可真隨意,你爸媽生你的時候很隨意嘛?!?/p>
夏天御不改以往毒舌的天性,一張口就是極其欠扁的話。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眼前的音穗衣不但沒有激動地反駁,反而異常冷靜地抬頭瞟了他一眼。只是一眼,就讓夏天御覺得渾身不舒服。
這個名字很隨意的人身上散發(fā)著一股非常高傲的氣息,并不是一個會來做保鏢的人所應(yīng)該有的。
“我是不知道我爸媽生我的時候隨不隨意,你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墓地問他們。”音穗衣冷冷地丟下一句話,沒有多理會夏天御的意思。她回過頭看向她更偏愛的“鎖骨美男”安德烈,淡淡地說,“我接下了這個工作,人我也見了,可以回家了吧?”
音穗衣指了指濕了個徹徹底底的衣服,這種濕漉漉的感覺真的很不爽。她按壓著內(nèi)心的怒火,淡定地瞟了一眼那兩個罪魁禍首。
安德烈打量了下最終沒有點頭同意,而是說:“你從今天開始就住在這里,現(xiàn)在去樓上盥洗下吧,我會給你準備衣服和日用品?!?/p>
啊哈?住在這里?要她一天二十四小時面對這兩兄弟?那還有得活嗎?開玩笑吧!
瞥了一眼身后的夏天御和特特,音穗衣扯動著嘴角干笑著說:“呵呵呵……我可以拒絕你的‘好意’嗎?”
安德烈鄭重地搖了搖頭表示根本不可能,音穗衣瞬間有一種入了狼窩的感覺。這一大一小兩個不好對付的討厭鬼,看來她以后的生活簡直會不見天日。
音穗衣到樓上盥洗時,安德烈打了個電話給助理讓他送點東西過來。而在這個空隙,夏天御和安德烈兩個人面對面地坐著,夏天御滿臉不悅地盯著安德烈,后者似乎早就習慣了這一切,很自然地翻看著記事簿沒去理會。
“我說過我不要保鏢!”夏天御抱著特特,兄弟倆坐在沙發(fā)上,齊齊怒視著安德烈。
“就是就是,我和哥哥不要保鏢!”特特嘟著嘴,孩子氣地嚷嚷著,還不停地揮舞胳膊和腿表示抗議。
安德烈連眉毛都沒抬一下,完全無視夏天御兄弟倆的存在。做了夏天御這么久的經(jīng)紀人,早就了解這兄弟倆的脾氣了,只不過能和他們兄弟倆抗爭的人還真不多,希望那個音穗衣能夠殺出重圍吧。
“不管你找什么人來,我都會想辦法趕走的,這點你應(yīng)該很清楚吧?!毕奶煊钣憛挼木褪前驳铝疫@種愛理不理的模樣,說實話他很佩服對面那個家伙,不管自己做了什么,他竟然都能擺出一副“我可以忍耐”的樣子。
想當初相識的時候,他和特特可沒少想鬼點子捉弄這個面癱男,只不過每次都被他逃脫了。
“你趕走了,我再找就是,人多得是?!卑驳铝液仙嫌浭虏荆ь^瞥了一眼墻上的鐘,這時間應(yīng)該也差不多了。
“呵!你就不怕我名聲太臭,沒人敢來嗎?”夏天御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擺出一副“我可是很難搞定”的姿態(tài)。
安德烈不怒反笑,他這么一笑倒是讓夏天御有幾分不自在起來:“我說了,世界上人多得是,你名聲再差,也敵不過金錢對他們的誘惑。我能給你找來十三個保鏢,就能繼續(xù)找來第一百三十個?!卑驳铝覐纳袂榈皆捳Z,無不透出強烈的自負感。
“啪!”夏天御猛拍一記茶幾站起身,怒視著神態(tài)自若的安德烈,剛想說什么門鈴就響了,安德烈很自然地去開門,接過助理送來的東西。
提著一袋子衣服和日用品,安德烈站在夏天御跟前,身高成一條平行線的兩個人誰都沒有屈服的意思。
“從今天開始音穗衣就住在這里,我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相處’。”安德烈刻意加重了“好好相處”四個字,轉(zhuǎn)身上樓朝著音穗衣盥洗的房間走去。
“可惡!”夏天御雙拳緊握地站在原地,憤憤地踹了腳茶幾,一旁的特特看著哥哥這么不爽,心里也非常不高興。
讓哥哥不高興的都是壞人,所以他要幫哥哥趕走那些壞人!特特這么想著。
特特拽了拽夏天御的衣角,后者低頭看了一眼,頓了頓后露出了邪惡的笑容,一大一小兩張賊兮兮的笑臉光看都讓人不寒而栗。
音穗衣是嗎?他,夏天御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踏足他的生活,所以,就算是保鏢也必須滾!滾得越遠越好!
音穗衣?lián)Q了一身特別精神的衣服走下來,夏天御和特特齊刷刷地瞪了過去,才一眼,兩個人就毫不客氣地將口中的飲料噴了她一臉,幸好安德烈眼疾手快地閃開了,不然肯定也遭殃。
中招的音穗衣剛洗干凈的臉上濺著點點污漬,黑色的襯衫也濕了一大片,勉強掛在臉上的笑容僵在嘴角,緊握的雙拳顯示著主人隨時都有爆發(fā)的可能。
然而,剛才下樓時安德烈對她說的話還在耳邊回蕩,迫使她不得不忍下這口惡氣。
沒錯,她現(xiàn)在很缺錢,沒有什么比找到一份能賺錢的工作更好的事情了。安德烈給了她這個機會,就算是為了學費和生活費,她也只能忍了!
夏天御上下打量著音穗衣,那撐死一米六五的個子,瘦小的身材在黑色襯衣之下顯得更加瘦弱了,略顯黝黑的皮膚實在和好看不沾邊。
“安德烈,你真的確定這種小個子能保護我?”夏天御完全不相信眼前的音穗衣有什么本事,這種小矮子根本沒有威懾力,保護他?笑話!
“當然?!卑驳铝液芸隙ǖ攸c了點頭,瞄了一眼身旁火氣正大的音穗衣。
夏天御不滿地撇了撇嘴,相比起之前那些魁梧彪悍的大漢子,眼前這個簡直就是小雞一樣的存在:“這人又矮又瘦又黑又丑,哪點能保護我了?安德烈,你是故意想讓這種惹人厭的家伙氣死我嗎?”
“啪!”一聲脆響驚得在場所有人瞪大了眼睛,音穗衣很淡定地抓著被一只手捏碎的蘋果渣,再瞥了一眼剛才澆得她一身是水的水桶,穩(wěn)步走過去,伸腿勾起水桶拋向半空,下一秒伸腿就是一腳,“砰!”一聲巨響,水桶毫不留情地打在門上,雙雙凹陷了一片。
音穗衣回過頭笑瞇瞇地說:“如果覺得不夠,你們可以親身試驗下,我完全不介意!”
夏天御和特特面面相覷地吞了吞口水,安德烈很鎮(zhèn)定地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鏡,內(nèi)心暗暗地笑著。
看來,這回這一個可以堅持一段時間了。天御,你還是需要人收拾收拾才行。安德烈這么想著。
2.
音穗衣在夏天御的家做起了保鏢兼職保姆,一大一小兩個惡魔對她的關(guān)照真的是“無微不至”,一不留神就會遭殃。經(jīng)過昨天的相處,她已經(jīng)確定這兄弟兩個人極其不正常,確切來說是除了他們兩個覺得自己正常之外,其他人沒一個會覺得他們是正常人。
“喂,我餓了,替我把桌子上的起司蛋糕拿來?!碧靥靥稍谏嘲l(fā)上,距離他所說的桌子只有“一手之遙”。
臭小子!又把人當用人使喚!她可是來做保鏢的,不是保姆!
音穗衣惡狠狠地瞪著特特,后者窩在沙發(fā)里悠閑地看著他的漫畫書,還時不時沖音穗衣做鬼臉,氣得音穗衣很想一巴掌把起司蛋糕拍在這個小家伙臉上!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突然,一萬元大洋的支票在腦海中閃過。昨天安德烈說了,那一萬元只要她能堅持一個月就能拿走,不然就原數(shù)奉還。
到嘴的肥肉可不能讓它飛走!接下來的生活費可都靠它了!
“是的,小少爺。”音穗衣深吸一口氣,把所有的脾氣都吞回去,端著起司蛋糕遞給特特。
特特在接住盤子的時候突然手一松,眼見盤子就要掉地上了,幸好音穗衣眼疾手快接了個正著。抬頭一瞪,只見特特原本興奮的表情換成了失落,很明顯是希望落空了。
小鬼頭,真以為這樣就能難住她?做夢!她從小練就的那些東西不是白練的。
“小少爺,吃東西要小心,不然掉了就沒得吃了!”音穗衣很不客氣地把蛋糕放在特特腿上,特特不滿地沖她吐了吐舌頭,在音穗衣轉(zhuǎn)身離開之際將蛋糕丟在地上。
音穗衣回頭一看,可惜地嘆了口氣,這么美味的蛋糕就這樣被糟蹋了!
她,果然最討厭小孩子了。音穗衣這么想著。
夏天御正好從房間里下來準備找點喝的,一到客廳就看見特特一溜煙地沖過來抱住他,粉嫩可愛的小臉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滿眼的委屈讓夏天御心中一驚。
“怎么了?誰欺負你了?”夏天御蹲下身著急地問,看著特特快流出來的眼淚,又氣又慌。
“哥哥……嗚嗚嗚……那個臭保鏢不給我吃蛋糕,故意把蛋糕砸在地上!嗚嗚嗚……”特特淚流滿面的模樣看了就叫人心疼,粉粉的小臉因為抽泣漲得通紅。
“乖,特特不哭,不哭,哥哥幫你再買一塊去。”夏天御不停地替特特擦拭著眼淚,心中的怒火因為特特眼淚的堆積而越發(fā)濃烈。
音穗衣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特特,覺得現(xiàn)在的孩子真可怕。這種惡人先告狀的事情,到底是做了多少回,才能做到如此爐火純青?蒼天??!
夏天御款步走近音穗衣,全身上下滿滿地貼著“怒”字,特特抱著夏天御的腿偶爾露出邪惡的笑,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我允許你在我家里走來走去,但是,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讓我弟弟難過!”對夏天御來說,特特是唯一的底線,他可以允許別人對他怎樣,但絕對不容許特特傷心難過。
在夏天御的氣勢強壓下,音穗衣并沒有任何屈服的意思,只是不屑地冷哼一聲,這樣的反應(yīng)徹底觸怒了夏天御,他不由分說地揪起她的衣領(lǐng),俊臉逼近,眼中射出森冷的寒光。
混蛋,真是白長了一張這么漂亮的臉蛋,腦袋卻和白癡一樣,隨隨便便就被這個小家伙騙了。
“我不喜歡被人揪著,那樣我會……”音穗衣伸手一握,反手一扣,夏天御的手被死死鎖在背后動彈不得,“下意識地防衛(wèi)!”
“放開哥哥!你這個壞人!你是壞保鏢!放開我哥哥!”特特生氣地踹著音穗衣的腿,音穗衣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畢竟是小孩子,被這么一瞪真的嚇到了。
夏天御掙扎著,沒想到音穗衣的力氣出乎他的想象,他氣憤地大喊著:“放開我!你想造反嗎?!”
“你們兄弟倆就這點本事嗎?一個只會瞎嚷嚷和虛張聲勢,另一個只會自己打翻東西和惡人先告狀。”音穗衣松開了對夏天御的束縛,冷冷地推開他不屑地瞥了一眼,“是個男子漢,就自己收拾,別以為所有人都好欺負?!?/p>
音穗衣短發(fā)一甩,昂著頭走開。光顧著和這倆兄弟鬧騰,憋得她連廁所都沒去。廁所廁所,快憋死了!
被丟下的夏天御和特特兩個人愣在原地,夏天御憤憤地瞪著音穗衣的背影,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這么沒用,竟然就這樣被人給打發(fā)了,可惡!
而特特這邊,經(jīng)歷了那么多個保鏢,這是第一個讓他有危機感的人。以前只要他做就肯定會成功,用這些招數(shù)不知道替哥哥打發(fā)走了多少個討厭的保鏢??墒乾F(xiàn)在……他有些擔心了……
從廁所出來后的音穗衣一副解脫的模樣,剛歡樂沒多久,她就被突然冒出來的特特給嚇了一跳:“哇??!你干嗎?什么時候冒出來的?!”
特特一臉可憐兮兮地看著音穗衣,雙手不停地捏著衣服攪動著,支支吾吾的模樣讓音穗衣有些納悶。
這小家伙想干嗎?這模樣可不太像他,又在打什么壞主意?音穗衣暗暗地想著,看著特特準備暫時按兵不動,看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人家想吃冰箱里的橙汁,可是夠不到,你能不能幫我拿?”特特睜著他那雙小鹿般可憐的大眼睛,閃亮亮、水汪汪地盯著音穗衣,讓她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
拿?總覺得這小家伙沒那么簡單。不拿?又覺得他挺可憐的,畢竟還是一個小孩子。
算了!豁出去一次,就算不是什么好事她也認了。
“我知道了?!币羲胍聛G出一句話后就朝著廚房走去,身后的特特瞬間神情一轉(zhuǎn),笑得賊兮兮的。
音穗衣走了幾步突然剎車回頭,特特忙不迭地堆起可憐兮兮的表情,變臉速度之快讓音穗衣毫無察覺。特特躲在廚房外偷偷看著音穗衣的一舉一動,看著音穗衣緩緩打開冰箱,可愛的小臉上邪惡的笑容越來越濃烈。
“啊啊啊——”一陣尖叫聲從廚房傳出,嚇得剛回房坐下的夏天御“砰!”一下摔在地上,他還以為是特特受欺負發(fā)出的慘叫,連忙拖著拖鞋噼里啪啦地就下了樓。
“怎么了?怎么了?特特,你沒事吧?”夏天御緊張地扶著特特的肩,上下打量確定沒事才放心。
“哥哥,我?guī)湍銏蟪鹆伺?!”特特露出孩童才有的純真笑容,心里美滋滋的?/p>
他終于幫哥哥報仇了,欺負哥哥的人都不可以放過,他討厭所有讓哥哥不開心的人!哼哼!
夏天御微愣,似乎明白了什么,無奈地笑著輕拍了下特特的頭說:“傻小子,只要你開心就好了。”
“哥哥,我?guī)闳タ?,那個人現(xiàn)在一定被嚇得倒在地上了?!碧靥嘏d致高昂地拽著夏天御走著,夏天御拗不過他就跟著一起去瞧瞧。
兩個人鬼鬼祟祟地站在廚房外,東張西望了半天都沒看見音穗衣的身影,特特抓耳撓腮地回頭看了一眼夏天御,后者也有點不明所以。
“你們兩個找誰呢?”一個幽幽的聲音從兩個人身后響起。
“當然是那個傻保鏢咯!”特特一不留神就說漏了嘴,夏天御去捂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站在兩人身后的音穗衣雙手叉腰,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這兄弟二人,夏天御下意識地將特特藏到身后,剛想說什么就被音穗衣捷足先登了:“快到晚飯時間了,今天就看我露一手吧。”她邊說邊卷起袖子走進廚房,丟下身后那兩個石化的兄弟。
奇怪?這個白癡保鏢是怎么了?轉(zhuǎn)性了?要給他們兩個做晚餐?不會是想要下毒吧!不行!這頓晚飯絕對不能吃!
“哥哥……”特特也隱隱察覺到不妙,拉扯著夏天御的衣角怯怯地喚了聲。
“走,哥哥帶你出去吃,這頓晚飯絕對不能……”夏天御牽著特特的手就走,話說到一半就被一把锃亮的菜刀給嚇了回去。
看著菜刀上泛起的陣陣寒光,夏天御忙護住一旁的特特,警惕地瞪著音穗衣說:“你想干嗎?”
“不是說了嘛,我要大顯身手,你們坐著等吃就可以?!币羲胍滦Σ[瞇地說著,還不停揮舞手中的菜刀,嚇得夏天御連連退了幾步,被逼退到了墻角動彈不得。
“你……把刀收起來!會嚇壞特特的!”夏天御憤怒地吼著,身旁的特特嚇得直哆嗦。不管有多腹黑,特特畢竟還是個小孩子,看到這架勢不害怕才奇怪。
音穗衣瞥了一眼特特,勾嘴一笑,不屑地說:“連蛇都不怕,會怕我手上的刀嗎?”說完,她舉著菜刀轉(zhuǎn)身走向廚房,邊走邊扯開嗓子嚷嚷著,“給我乖乖待在客廳等飯吃,如果我出來發(fā)現(xiàn)你們不在的話,我就把這里所有的東西都賣掉!”
“你……”夏天御氣得緊握雙拳。
走到廚房門前,音穗衣突然止步回頭,沖著夏天御和特特燦爛一笑說:“我說到做到喲!”說完,音穗衣跳著小步、哼著小曲在廚房里做著她豐富的晚餐。
“哥哥……”特特嘟著嘴,緊緊攥著夏天御的手。
“沒事,別怕,有哥哥在?!比绻莻€該死的保鏢敢在晚餐里動手腳,他一定會殺了那家伙,絕對!
3.
半個小時過去了,期間只聽見音穗衣在廚房里鍋碗瓢盆咣當響的聲音,夏天御和特特坐在餐桌上,有一種等待上刑場的感覺,兩個人時不時互相望幾眼,卻不敢離開。
“好了,都做好了,讓你們久等了?!币羲胍乱皇侄酥粋€餐盤走出來,陸陸續(xù)續(xù)擺放在餐桌上,讓夏天御和特特意外的是,這些菜不論是看起來還是聞起來,都好像很美味的樣子。
“這些黑不溜秋的混著香菜的是什么東西?”雖然聞著味道不錯看起來也可以,只是夏天御完全沒有看出來這道菜用的是什么食材。
“蛇皮啊。”音穗衣理所當然地回答,夾滿一筷子塞進夏天御的碗里說,“很爽口的喲。”
一聽到“蛇”夏天御就覺得毛骨悚然,光想象那滑膩膩的怪東西,再看看碗里的食物,他完全沒有了食欲。
“我不吃蛇?!毕奶煊f著拿起筷子去夾另一道菜,“這是什么?”
“爆炒蛇絲。”音穗衣笑瞇瞇地說。
夏天御一顫,筷子剛夾起的東西又落回到了盤子里,他指著另一道煎炸的看不出是什么東西的菜問:“那個呢?”
“炸蛇肉,很補的喲?!?/p>
瞬間,夏天御腦子“轟”的一聲,像是炸開了一樣,一個非常不好的念頭油然而生。
不要告訴他,這個餐桌上所有的菜都是“蛇”!這個混蛋保鏢是故意的嗎?做這種惡心的東西給他和特特吃?呵!果然是不安好心!
“啪!”丟下筷子,夏天御怒氣沖沖地瞪著音穗衣,而后者卻一臉高興地夾著菜吃著,“你什么意思?”夏天御越發(fā)看不慣音穗衣的作風,他想這個家伙從眼前消失,立刻!
“什么什么意思?那么多蛇放著多浪費,還不如做菜?!币羲胍鲁灾咂霭柘悴耍唤X得自己的廚藝又上升了,比以前做得更好吃了耶。
“蛇?哪里來的蛇?你不知道這些東西會嚇到特特嗎?你是故意的吧!”夏天御義憤填膺地沖著音穗衣吼著,對他來說特特是無法觸碰的底線。
嘖嘖嘖,真是一個天真的哥哥,他以為他弟弟都多大了?能想出那么多鬼點子整人的小鬼,還會被嚇到?太扯了吧。
音穗衣抹了下嘴,放下筷子一本正經(jīng)地看向夏天御,指了指他身旁的特特說:“這些蛇是你弟弟放在冰箱里的,我以為是要用來做晚飯,這才好心幫你們收拾了?!?/p>
夏天御一聽,下意識地否定音穗衣的話,然而轉(zhuǎn)念一想,剛才特特那么高興地跟他說幫他報仇了,難道指的就是這個?也就是說,這些蛇都是特特放進冰箱的?想到這里,夏天御就覺得不寒而栗,心中的擔憂逐漸擴散開來。
“你和你弟弟都是整人的活寶,還有什么怕的嗎?切!”音穗衣不屑地瞟了一眼夏天御,見他面色鐵青很不爽的模樣,心中暗暗地笑著。
哼,想整我,現(xiàn)在傻了吧!
“特特,真的是你放的蛇嗎?”夏天御一臉嚴肅地看向特特,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特特低頭默不作聲,只有做錯事的時候才會露出孩子的一面,嘟著嘴一臉的不知所措。
“我說過不許做任何危險的事情讓我擔心吧!那些蛇如果有毒怎么辦?!你如果有個三長兩短讓我怎么……”夏天御氣得說不下去,應(yīng)該說是害怕繼續(xù)說下去。
他不希望特特出事,希望特特能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長大。
“哥哥……”特特從來沒被這么吼過,嚇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一旁的音穗衣見狀也有點被驚到,她沒想到夏天御會這么生氣,讓她納悶的是夏天御的反應(yīng)似乎有些過激了,而且說的話也有點……
“上樓去反省,這兩天不準隨便下樓!”夏天御丟出一句冰冷的話,特特抽泣著抬頭看了一眼,滿臉眼淚和鼻涕怎么抹都抹不完的樣子,夏天御低吼了一聲,“還不快去!”
夏天御的堅持讓特特很絕望,他只能乖乖地離開飯桌去樓上反省,一路走一路哭,讓人看了于心不忍。
音穗衣也不是什么冷血的人,看夏天御這樣對特特心里有些過不去了。明明之前特特不論怎么使壞他都不會說什么的,更別說罵人了,怎么這次就……
“喂,你那么兇會嚇到你的寶貝弟弟的?!币羲胍履克吞靥仉x開后,回頭看了一眼夏天御,后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這不是正是你想要看見的嗎?”夏天御起身離開了餐桌,就連背影都透出濃濃的怒火。
這樣的態(tài)度讓音穗衣很不滿,這個夏天御在該嚴厲的地方不嚴厲,不該嚴厲的地方瞎起勁,真是搞不懂他的思維。
“我對看著別人訓小孩沒興趣,與其有時間為那種事訓小孩,不如平時就好好管教?!币羲胍鲁灾肜锏娘?,有意無意地丟出一句。夏天御轉(zhuǎn)身看了一眼音穗衣,沒有說什么就離開了。
唉!音穗衣暗暗地嘆了口氣。夏天御這個哥哥是真不會管教自己的弟弟,不是太放任了,就是太認真了,完全不知道輕重緩急。
更奇怪的是,她怎么看都覺得這兄弟倆長得一點都不像,再加上夏天御剛才那些奇怪的話,總讓她覺得有些蹊蹺。
上了樓的夏天御站在特特房門前,周圍靜悄悄的,只有門里透出微弱的抽泣聲。原本充斥著怒火的雙眼露出絲絲無奈,夏天御猶豫著伸出手卻停留在離門一寸的距離,頓了頓最終還是收回了手轉(zhuǎn)身離開。
今天,是他第一次那么兇地罵了特特,不是因為特特的惡作劇,而是因為他自己的害怕。如果特特出了什么事他該怎么辦?那樣,他和那個人之間唯一的牽連也會消失不見,他不希望那樣。
六年前,那個人離開的時候只留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六年中,他們從來沒有任何聯(lián)系。六年后,他甚至還期待著能再相見的那一天。
入夜時分,音穗衣在客廳百無聊賴地按著遙控器,卻發(fā)現(xiàn)沒什么可看的。
“唉……真無聊……”音穗衣隨手將遙控器一丟,雙手插在褲袋中走上樓,在路過特特的房間時,安靜中夾雜著低低的抽泣聲,時不時還有一些自言自語。
音穗衣出于好奇貼在門上聽了起來,這時房間里的特特正蹲在門旁邊的墻腳,嘰哩咕嚕地不知道說著什么:“嗚嗚……媽媽……爸爸……你們在哪里……哥哥對我好兇……哥哥罵特特……特特好想你們……”
咦?這個小惡魔也有這一面,果然還是小孩子。音穗衣這么想著。
“雖然,雖然特特沒見過你們,但是你們一定不會像今天的哥哥那樣兇特特……嗚嗚嗚……”
特特說得斷斷續(xù)續(xù)沒頭沒尾,音穗衣也聽得有些不明所以,唯一讓她聽明白的是,房間里的小惡魔連自己親生爸媽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去世了?還是拋棄他們了?或者還有別的什么隱情?總覺得,夏天御那個家伙和特特有點不像兄弟。
“媽媽……爸爸……特特好餓……嗚嗚嗚嗚……好餓……”特特靠著墻摸著自己的肚子,一臉委屈地抽泣著,肚子傳來“咕嚕咕?!钡慕新暎屗X得更難過了。
門外的音穗衣愣了愣,想起剛才小惡魔什么都沒吃就被趕走了。雖然,她是不太喜歡這個小惡魔,但怎么都是個孩子,還在長身體,不吃東西怎么可以。夏天御那個家伙,會不會有點處罰過頭了?
廚房還有點東西,可以給他弄點吃的填肚子。想著,音穗衣便轉(zhuǎn)身悄悄下樓,不一會兒廚房就傳來忙碌的聲音。
“唉,我果然是心地太善良了。”音穗衣邊拌著醬料,邊嘟囔著,還要顧著另一個鍋里煮的東西。忙活了半天,兩菜一湯一碗飯就搞定了,比起她的全蛇宴來,這些東西更簡單、更正常不過了。
音穗衣端著食物走到特特房門前,猶豫了一下,將東西放在地上,然后敲了下門閃開了。特特開門后納悶地看著地上,雖然只有簡單的兩菜一湯,卻使他的眼淚涌得更厲害了。
特特不停地抽泣著,站在門口看著那些吃的。躲在一旁角落里的音穗衣很著急,心里不停地喊著:“看什么看呀,快拿進去吃完丟出來不就好了。平時這么聰明,這時候怎么就這么笨呢!”
特特伸手抹了把鼻涕和眼淚,因為人小力氣有限,他只能把盤子拖進屋子,然后“砰”一聲關(guān)上了門。這時音穗衣才松了口氣,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將吃的拖進房間里的特特淚流不止,有好幾次眼淚和鼻涕都差點掉進吃的食物里。就這樣,特特在哭泣中將晚飯吃完了。
4.
第二天一早,音穗衣經(jīng)過特特房間的時候就順便將盤子收走了。在音穗衣拿起盤子的瞬間,門突然開了,特特雙手叉腰地站在門前盯著音穗衣猛看。
唉?這個每天要睡到日上三竿的小家伙,今天竟然起得那么早?
四目相對,兩個人對視了很久很久,音穗衣不知道該說早還是再見,正在糾結(jié)的時候,特特就像個小大人一樣,伸出小小的右手指著音穗衣說:“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感謝你,哼!”說完還不忘高昂起頭轉(zhuǎn)身將門重重地關(guān)上。
“?。俊币羲胍伦旖浅榇さ乜粗掷锉怀缘玫壮斓牡?,“真是狗咬呂洞賓啊?!背粤Σ挥懞眠@種事情,沒想到她也會做,嘖嘖嘖……果然還是不能太小看那個小惡魔,昨天一個人偷偷哭是她的幻覺吧。
“叮咚——”音穗衣剛下樓門鈴就響了,她隨手把盤子一扔就去開門。
安德烈一如既往地穿著得體的衣服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黑色利落的短發(fā)下,琥珀色的雙眸顯得更為顯眼,硬朗的輪廓讓他更多了幾分嚴謹之氣。最重要的是,他每次都會在得體的服裝下,有意無意地敞開兩顆紐扣,露出他那完美的鎖骨,這讓音穗衣垂涎不止。
“天御還在睡覺嗎?”安德烈問。
“他不到下午不起來,跟考拉一樣?!币羲胍略缇驼莆樟讼奶煊某鰶]時間,簡單來說就是……沒有出沒時間。
安德烈瞥了一眼朝廚房走去的音穗衣,眼底泛起一陣淡淡的笑意。似乎,這次他真的找到了一個不錯的人選,比之前那些更好用。
突然,音穗衣從廚房蹦跶出來,圍著圍裙一只手舉著鍋鏟,另一只手拿著雞蛋問:“你吃過早餐嗎?沒吃過我多做一份?!?/p>
安德烈一愣,不是因為音穗衣的裝扮和問話,而是……他真的不記得自己到底有沒有吃過:“那個……”
看安德烈有些犯難的樣子,音穗衣狐疑地歪著頭,想了半天后說:“算了,我就默認你沒吃過吧,給你也做一份?!彼_實不知道安德烈在考慮什么,只是她沒工夫再等下去,不然蛋就要糊了。
說完,音穗衣就屁顛屁顛地沖回了廚房,安德烈無奈地搖了搖頭:“這種一驚一乍的性格,還是有點不太沉穩(wěn)呢?!?/p>
很快,音穗衣就搞定了雙份的早餐,和安德烈兩個人對坐著吃著。音穗衣總是控制不住自己要抬頭瞥幾眼安德烈,那華麗麗的美麗鎖骨,讓她一看就移不開視線。
嘖嘖,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漂亮的鎖骨呢?更何況面前這個男人長得也好看,身材也不錯,工作能力也很強,簡直就是完美?。?/p>
察覺到音穗衣灼熱的視線后,安德烈依舊一臉從容地吃著,在咽下最后一口雞蛋后擦了擦嘴,說:“你做的東西不錯,如果你不在吃飯的時候盯著我,這頓飯就是滿分?!?/p>
“撲哧……咳咳咳……”音穗衣一口將牛奶噴了出來,灑得滿桌子都是,正巧夏天御從樓上走下來,看見這一幕不禁皺眉。
“我的桌子可不是讓你用來噴牛奶的!”夏天御冷聲打斷了音穗衣和安德烈的對話。
“天御,今天要去參加拍攝,你準備好了就走吧?!卑驳铝移鹕砜戳艘谎刍琶Σ林雷拥囊羲胍拢唤?。
夏天御察覺到安德烈看音穗衣的眼神,頓時心情指數(shù)直降,用比剛才冷一百倍的聲音說:“現(xiàn)在就走!”難得夏天御這么配合,讓安德烈有些小小的不習慣呢。
“音穗衣,你也一起來,我們需要你這個保鏢?!卑驳铝译S口說了句,一聽說被需要的音穗衣就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趁機走在安德烈身旁偷瞄他的鎖骨。
走在前面的夏天御冷不丁地一回頭,就看見音穗衣盯著安德烈猛看,一股強烈的厭惡席卷全身,他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立了。
用這么惡心的目光看著安德烈,這個新來的家伙果然很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常的癖好?
這樣的想法讓夏天御渾身不舒服,心中對音穗衣的不滿和怨氣越發(fā)濃重。
“還不快給我去開車門!”夏天御揚聲嚷嚷了一句,音穗衣不滿地扯著嘴角瞪了一眼,跑到車旁隨手開門后自己鉆了進去,夏天御一看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喂!我還沒上車,你知不知道規(guī)矩?!”
“規(guī)矩?我是在替你檢查車內(nèi)有沒有安裝炸彈,像你這樣的‘大明星’,想暗算你的仇家估計不會少。我這是以防萬一?!币羲胍吕硭斎坏刈谲嚴镘E著二郎腿,還故意加重語氣氣夏天御。
夏天御緊握著雙拳,恨不得一拳打扁眼前這個可惡的臭保鏢,但是一想起上次被制服的窘境,就讓他不得不按壓下怒火。鉆進車里后,他惡作劇似的推了音穗衣一把,愣是把音穗衣的臉推得緊貼車窗。
“唔!”可惡!這個該死的夏天御,竟然故意這么折磨她!她脆弱的少女心就要破碎了好吧!可惡!可惡!最可惡的就是這種混蛋家伙了!
突然,車子進入彎道正好給了音穗衣一個絕佳的機會,以同樣的“鐵砂掌”招式回拍了夏天御。兩個人就這樣在車內(nèi)“斗”得不亦樂乎誰也不讓誰,開車的安德烈從后視鏡中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暗暗地笑著。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夏天御和保鏢如此“和睦”相處,看來這次這個真的能多留一段時間,他也可以喘口氣不用再去為了一個保鏢而費勁了。
“到了,你們準備下。”安德烈停下車說了句,音穗衣突然發(fā)現(xiàn)車子周圍不知道從哪里擠過來一堆又一堆的人,各種各樣的女生手里拿著夏天御各式各樣的海報,不停地拍著車窗。
“天啊!喪尸屠城??!”
音穗衣驚呼一聲,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詞。
車門一打開,那些粉絲就像是猛獸一樣涌來,音穗衣要忙著保護夏天御,還要忙著抵擋那些撲面襲來的各種重量,還有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向她擠壓過來,最要命的是那些粉絲們伸來的魔爪都要她來應(yīng)付,她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太可怕了!
“哎喲!別抓我??!趕緊給我讓開??!”音穗衣邊嚷嚷,邊帶著夏天御艱難前行。
一個她聽都沒聽過的模特,居然有這么多人瘋狂地追著,哪怕碰到一下都會興奮地狂叫。
“哎喲,小姐們,你們看準再抓啊,我不是你們的偶像啊!”音穗衣不滿地瞪了一眼那個亂抓一通的粉絲,后者完全懶得理會,她眼睛里只有夏天御。
可惡!這樣下去沒完沒了了!趕緊走人趕緊解脫!
“過來!”音穗衣伸手一拽,用比男人更強大的怪力,一把拖過夏天御橫身抱起。不管周圍粉絲驚訝到掉出來的眼珠子,還有夏天御僵硬的全身,她就這樣一溜煙“公主抱”將夏天御抱進了攝影棚。
進了攝影棚,所有人都愣住了,千年難得一見的珍貴畫面??!當紅男模夏天御,竟然被一個小個子用“公主抱”抱著進來了!
看著眾人如此驚愕的目光,音穗衣想著她這時是不是該來一句“I am back”比較彪悍?
但是,她一個“弱女子”抱著一個男生已經(jīng)夠嚇人的了,還是低調(diào)一點吧,嘻嘻。
“呼呼呼!終于躲開那群餓狼了!累死我了!”音穗衣雙手一放,“撲通”一聲夏天御被重重地摔在地上,以極其不優(yōu)雅的姿勢跌坐在地上。
“你!”夏天御猛地跳起身,指著音穗衣的鼻子氣不打一處來,“想干嗎?!剛才那是什么意思?!”
全體人員都傻眼了,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冰山美少年夏天御如此激動,以前就算幾家廣告商在他面前打破頭他都不會抬個眼,而現(xiàn)在居然如此暴跳如雷,實在是……太珍貴的畫面了!
攝影師偷偷地在一旁不停地捕捉著夏天御的表情和動作,被指著鼻子罵的音穗衣則是一臉不解:“怎么了?我?guī)湍阃怀鲋貒缓脝???/p>
奇怪,不感謝她就算了,還沖著她發(fā)火,這什么人嘛!算了,大女子不計小人過,就當沒聽見沒看見。
音穗衣一臉嫌棄地看著夏天御,后者被氣得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只能用殺人眼神死死瞪著音穗衣。
什么?突出重圍?這個白癡腦子沒壞吧!他一個大男人被人“公主抱”,臉要往哪里放?而且,還是在那么多粉絲和工作人員的面前,他以后還要怎么出去見人?!
這個白癡保鏢是故意想氣死他嗎?可惡!
“你……你給我等著!這筆賬我們回去后再算!”夏天御氣得七竅生煙,回頭沖著那群看熱鬧的工作人員奮力一吼,“有空看熱鬧還不趕緊開始!”
深褐色雙眼迸發(fā)出的怒火讓所有人都嚇得趕緊轉(zhuǎn)身佯裝做事,從化妝到開始拍攝夏天御全程黑臉,誰也不敢去得罪這位氣頭上的大少爺。
“切!拽什么拽!”音穗衣嘟囔著,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這時她才隱隱察覺到胳膊上的傷口,看著兩條胳膊上抓得亂七八糟的傷痕,音穗衣心生無限哀嘆,“真是倒霉,那些女人太可怕了!”雖然同樣是女生,但她完全無法理解那些女生的瘋狂行為。
5.
此時,不遠處的安德烈注意到了音穗衣身上的傷痕,向工作人員要了急救箱后走來,對音穗衣說:“給,稍稍處理下吧?!?/p>
“謝了?!惫贿€是她的“鎖骨美男”有良心,不像那個沒心沒肺的夏天御大少爺,和他那個弟弟一樣不識好人心。音穗衣心中暗暗地嘀咕著,同時也沒停下手上的動作,用雙氧水處理了下胳膊上被抓傷的地方。
“你脖子上也有抓痕,我?guī)湍惆?。”安德烈放輕動作替音穗衣涂藥,弄得音穗衣不覺得疼反而癢,安德烈疑惑地停下手上的動作,問道,“怎么了?”
“撲哧,沒,沒事,就是……有點癢,撲哧……”音穗衣試圖憋住笑聲卻沒能成功。
安德烈一聽不禁失笑,他第一次聽人說上藥不疼還很癢的,這個人真的很有趣也很奇怪。
拍攝中的夏天御從頭到尾“鐵面無私”,讓拍照的攝影師有些無語,他想說什么卻又不敢得罪這位渾身散發(fā)出殺人氣息的大少爺。
那個可惡的保鏢,一定是安德烈故意找來折磨他的!從那個保鏢來了之后,他夏天御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不趕走那個家伙他以后的日子就沒法過了!
想到這里,夏天御眼中閃過一抹詭異且狡黠的光芒,讓捕捉他表情的攝影師一驚。
剛才那是什么神情?他眼中那股光芒好危險,以耍帥出名的夏天御竟然會有那樣的表情,今天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攝影師這么想著。
“休息一下?!睌z影師見氣氛不對趕緊喊停,夏天御回神后整理了下情緒走到一旁,不經(jīng)意地往旁邊瞥了一眼,就看見安德烈和音穗衣兩人舉止親昵,瞬間心中的不爽劇增。
音穗衣看著安德烈笑得十分開心,時不時會露出小女生的表情偷瞄安德烈。而安德烈似乎也放下了以往冷酷的架子,和音穗衣顯得相當親近,甚至臉上會浮現(xiàn)淡淡的笑意。
那兩個家伙是什么氣氛,什么表情?!居然在拍攝現(xiàn)場熟視無睹成這樣,還一個個都笑得這么歡樂、這么曖昧,他們想要做什么?
“喂!我要喝咖啡,去給我買。”夏天御一個箭步?jīng)_到音穗衣和安德烈之間,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沖著音穗衣嚷嚷著。
“咦?為什么是我?”音穗衣很不解地問。
夏天御最討厭人家問東問西,尤其是眼前這個看著就來氣的家伙:“哪那么多廢話!讓你去你就去!”
“可是……”音穗衣本還想說什么,卻被安德烈阻攔。
安德烈掏出錢塞給音穗衣說:“麻煩你了,我也要一杯?!?/p>
這么一來音穗衣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了,“鎖骨美男”要喝咖啡,拼死也要去買啊!
“好吧,那我就‘順便’也給你買一杯!”音穗衣沖著夏天御丟下這么一句,轉(zhuǎn)身買咖啡去了。
夏天御被氣得恨不得捏碎音穗衣,尤其想到自己竟然只是“順便”的就更加生氣了。
他,夏天御,竟然成了附屬品,該死的家伙!
一旁的安德烈看著夏天御想發(fā)火又發(fā)不出的樣子,在心中偷偷地笑著,只是表面上依舊維持著他一貫的嚴肅和認真。
這就是傳說中喜歡欺負喜歡的人的性格嗎?呵,還真是差勁啊!
“今天拍攝得怎么樣?”安德烈象征性地問問。
“不怎么樣!有那個家伙在,我的心情就只會越來越差!”夏天御沒好氣地白了安德烈一眼,拉開椅子有氣無力地坐下。
看來真的是找對人了。安德烈越發(fā)堅信自己這次找對了人,能讓夏天御這樣無可奈何實屬不易,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
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拍攝,夏天御已經(jīng)累得懶得說話,三個人坐在車內(nèi)氣氛格外安靜。安德烈開著車,夏天御歪頭靠著窗打著瞌睡,而音穗衣則望著窗外有些出神。
在路過一家餐廳的時候,音穗衣眼神一變,雙眼久久追隨著那家餐廳,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這一切都被安德烈從后視鏡中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了?唉聲嘆氣的?”安德烈順口這一問,倒是讓音穗衣有些錯愕。
“?。坎?,沒什么。”音穗衣托著腮幫望著車外,她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從哪里說起。
剛才路過那家以前常去的餐廳時,她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里面,一個人呆呆地望著窗外,好像在等著什么。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他了,剛才那一瞬間才意識到原來她很想念他。
景卿,自從她離家后不止一次尋找她,感覺他是唯一一個關(guān)心她過得怎么樣的人??墒牵幌胱尃敔斍撇黄?,所以就算是景卿的幫助她也絕對不會接受!
音穗衣想著嘆了口氣,這無意的動作,卻引起了夏天御的注意。原本打著瞌睡的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了,瞥了一眼身旁坐著的音穗衣,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這個家伙渾身破綻百出。
向來很有戒備的音穗衣,現(xiàn)在竟然露出這么多的破綻,就好像在對所有人說“來偷襲我吧”!想到這里,夏天御的身體比思維快一步行動,伸手就是一拳朝音穗衣打去,后者因為走神躲避不急硬接了下來。
“咳咳,你……你想謀殺啊!”音穗衣吃痛地捂著胳膊,狠狠瞪了夏天御一眼。
夏天御得意洋洋地擺出“與我無關(guān)”的架勢,雙手一攤說:“誰讓你毫無防備,活該!”
雖然很氣憤很不爽,但音穗衣這次沒有計較,她的心思還在剛才看見的那個人身上,沒空理會夏天御的無理取鬧。這反而讓夏天御覺得很奇怪也很無聊。
如果換做之前,他這么做兩個人絕對會打起來,不!應(yīng)該說他一定會被教訓!
可是這次,這個臭保鏢居然沒“大開殺戒”,而且還一臉愁眉深鎖的樣子,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