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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難忘那時書妝

那時書妝 作者:劉運峰 著


引言:難忘那時書妝

劉運峰

大約三十年前,我還住在天津河西區(qū)小海地的時候,幾乎每天,我都要去附近的書攤走一走。有一個攤位專門賣百花文藝出版社的書。攤位的主人是一對老實巴交、不善言談的中年夫婦。這個攤位上的書,品相都很好,價錢也標(biāo)得很低,我很樂意和他們打交道。在這個攤位上,我買過《孫犁文集》精裝本,買過《阿英散文選》,買過《內(nèi)山完造傳》,買過《四世同堂》,還買過《耕堂讀書記》。但買得最多的,還是那些“小開本”散文。當(dāng)時,我并不知道這是一套陸陸續(xù)續(xù)出版的叢書,只是覺得這種開本很有意思,按照紙張的規(guī)格,它們是比普通32開本還小的690毫米×960毫米1/32的開本,外觀尺寸長為160毫米,寬為113毫米,小巧玲瓏,可以裝在口袋里邊,因此也稱“口袋書”。這種開本攜帶、閱讀都很方便,尤其適合臥讀,拿在手中,絲毫沒有負重感。

起初,我只是買我喜歡的作家的作品,如孫犁的《晚華集》《澹定集》《尺澤集》《遠道集》,賈平凹的《月跡》《商州三錄》,黃永玉的《太陽下的風(fēng)景》,劉再復(fù)的《太陽·土地·人》,姜德明的《南亞風(fēng)情》《綠窗集》等。但是,久而久之,我喜歡它的裝幀竟然勝過了內(nèi)容。

我感到,這套“小開本”不僅開本別致,封面設(shè)計也有許多獨到之處。其格調(diào)或清新,或淡雅,或質(zhì)樸,或靈動,或莊重,或活潑,而且,它們大部分是由設(shè)計者親手繪制的,其中不乏名家高手,比如古元、張守義、張德育、黃永玉、陳新、黃維中、陶家元、左建華、劉豐杰、王書朋、華克齊、郭予群、李芳芳、魏鈞泉、顏寶臻等。

我有時把這些“小開本”攤在床上,專門欣賞它們的封面,真有琳瑯滿目、美不勝收之感。出于對“小開本”的熱愛,我花費了不少的時間,通過舊書店、舊書攤和孔夫子舊書網(wǎng),將這套“小開本”買齊了,恰好100冊!

這些“小開本”散文,從最早的《津門小集》(1962),到最后的《老屋夢回》(1991年初版,1992年再版),前后跨越三十年。從1962年到1992年,期間經(jīng)歷了許多重大的事件和歷史轉(zhuǎn)折,如“三年困難時期”過后的國民經(jīng)濟調(diào)整,以“文化大革命”為名的十年浩劫,粉碎“四人幫”,撥亂反正,改革開放,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體制的確立。這些社會變遷,在“小開本”散文也有較為明顯的體現(xiàn)。因此,從某種程度上說,“小開本”是一個時代的歷史記憶和思想變遷的見證。

而“小開本”散文的封面設(shè)計,同樣體現(xiàn)了三十年間設(shè)計理念、審美風(fēng)尚的變化,這些設(shè)計以清新淡雅、質(zhì)樸無華為基調(diào),匠心獨運,別具一格,即使今天看來也不過時,具有一種特殊的風(fēng)味。

這本《那時書妝———“百花小開本”散文書衣》,既是一部書影,也是一本史料。將來,有人研究百花文藝出版社的歷史或是當(dāng)代散文出版史或書裝史,這本書是可以作為第一手資料而派上用場的,這是我所堅信的。

我知道陳子善教授、王稼句先生、王振良兄對“小開本”有著深刻的印象,因此特地約請他們?nèi)桓鲗懥艘黄苁敲烂畹奈恼?,殿于書后,以增光色?/p>

愿這本《那時書妝———“百花小開本”散文書衣》能夠給當(dāng)代過度依賴電腦設(shè)計圖書封面的出版界帶來一點兒啟示,一點兒借鑒,一點兒思考。因為,電腦設(shè)計固然方便,但是,總覺得少了一點兒味道,一點兒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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