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外國文學評論》三十周年紀念特輯 作者:《外國文學評論》編輯部


我本不想說“三十而立”這樣的套話,但似乎又難以避免;之所以不想說,是因為《外國文學評論》呱呱墜地就已然是個巨人,立得高,站得穩(wěn)。它似乎并未篳路藍縷,更非橫空出世。在它之前,本所早有《世界文學》和《外國文學動態(tài)》(現(xiàn)已更名為《外國文學動態(tài)研究》)。此外,作為前身,《外國文學研究集刊》同樣令人無言而心悅,盡管此刊基本不登所外同人之著述。然而,開始畢竟是開始。萬事開頭難??!面對一桌新菜,最巧的媳婦也難免發(fā)怵,何況還有眾口難調或偶無良米之憂。于是,從立意建章,到鳴鑼開張,“二十四小時”般店鋪伙計的辛勤勞作是一代代編輯殫精竭慮的奉獻。

重要的是,《外國文學評論》在“改革開放”中應運而生。設若沒有外國文學狂飆突進式的沖擊與推動,我們思想解放的腳步便不可能如此迅捷;同樣,倘使沒有外國文學評論適時的鼓吹與引導,我們的譯介便不可能這般繁盛、這般熱鬧。更為重要的是,文壇潮起潮落,而時代又總是有所偏側?!锻鈬膶W評論》與前后左右的兄弟刊物奉順社會訴求和國家需要,遵循學術規(guī)律和殷殷初心,逐漸形成了鮮明的品格。這中間既有歷任主編如呂同六、韓耀成、盛寧、陸建德等為人稱道的學術視野和各具特色的精神追求,也有張羽、吳元邁、黃寶生等不遺余力的關心和支持。三十年既不漫長,亦非短暫,屈指算來已有數(shù)十人傾力于斯,所憾在此無法一一道來,只能從略“等”掉。

又云三十年彈指一揮間,但驀然回首,我們不能不感慨時光嚴酷、嘆惋前輩零落。好在眾多同輩后學繼承魯迅、茅盾、馮至、錢鍾書等先人遺志,一直以不同的方式為此付出心血、貢獻才智。眼看著各種量化指標、影響因子熙熙攘攘、紛紛擾擾,而《外國文學評論》可謂初衷不改、安之若素。

誠然,糾結總是免不了的。用經濟學家的話說,恩格爾系數(shù)的下降與精神需求的上升適成反差。遙想當初,我們剛剛走出書荒年代,不論好賴,更無論翻譯創(chuàng)作、評論隨筆,但凡能被印成鉛字者,便算是登上了文壇。而今,即若如春晚這般“精神大餐”,也是“槽點”多多、幾成進退兩難之勢。何也?原因固然很多,但有一點似乎最為顯見,那便是審美取向的多元發(fā)散。而它的背面恰恰是價值的混亂、權威的闕如。在這樣一個“價值等于價格”的“后權威”時代,除了義無反顧地抵抗資本和技術或者二者的合謀,外國文學研究又當為何?或許更應取舍有度、進退中繩吧!問題是這個度、這根繩其實越來越難于確定、難以把握;“二為方向”、“二為方針”,說時容易行時難。

唯其如此,舍我其誰?!如何在堅持“三來主義”,即“不忘本來、吸收外來、面向未來”的前提下,勾畫同心圓,彰顯人類命運共同體愿景,不偏不倚、無過不及,恐怕正是如今《外國文學評論》的最大心志。毋庸諱言,文化自信意在消除百余年來的文化自卑,但若矯枉過正則勢必滑向文化自大。遙望故宮三大殿:太和乃天人之和,中和乃人人之和,保和則分明是人己之和。這是滿族同胞對中華文化的高度概括和杰出貢獻,其中既有繼承,也有創(chuàng)新。再觀浩瀚世界文明,瞻人工智能與基因工程及形形色色的已知與未知,我們唯有“不忘初衷、牢記使命”,兢兢業(yè)業(yè)、克己奉公才無愧于這個時代、這片陣地,也無愧于業(yè)界同道的抬愛、作者和讀者的青睞。

逢《外國文學評論》創(chuàng)刊三十年之際,并遵編輯部諸位同人之囑,本人不揣淺陋,感慨系之。

是為序。

陳眾議

2018年2月16日·戊戌春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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